【光与夜之恋】今我来思 民国文(10)

广州起义那年，整个天都变了色。到处青天白日满地红，满大街的青年叫嚷着废除帝制。孙先生心为万民，宣誓除了推翻帝制还要将驱除残余的满清势力。有天周五，上海下着小雨。顾惜在教室等着萧逸来接他去欣百街的林山楼听戏，可那天萧逸迟到了。他不来，顾惜便自己继续看书。
他听着远处的教堂钟响敲响，内心平静。
萧逸来的也不晚，学校里只是比往常人少了些。学门口的守卫看他眼熟就放了他开的车进去了。萧逸如今长得又高又瘦，虽是比顾惜小一岁，身高却多出他大半为此顾惜曾很是懊恼。
萧逸这些年陪着自家小姐练读书写字，顾惜是半点长进没有然而他却成绩颇丰。教学楼的红漆墙上最近都被学子们挂满了横联。满腔热血跃然纸上，顾惜看着他弯身从驾驶座走出来，撑着青色的雨伞。神情专注地看着那些文字，一边来回的看一边沉默的思考。他身上总是有种能让风雨安静下来的力量，顾惜欣赏他安静的模样。

萧逸知道顾惜的教室，他顺着墙上的字符看。自然而然的看到顾惜坐在窗口。萧逸今天突然穿了件雅灰的中山装，肩上围了条围巾，顾惜往前没见他穿成这样，只觉得新奇。就好像他与自己恰是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他朝萧逸招了招手，那人偏过头定定看着他数秒，眼里无风无语。
地上的积水被他的脚步摇曳起水花，颇有竹动波风之感。
萧逸照常接他下楼，护在她身后挡雨。他俩就这么前前后后的走，脚步错落在湿硬的台阶上。萧逸开车送他去林山楼听戏，出来的时天色已晚。这里算是个热闹地儿，戏院歌厅的霓虹都亮着。雨停了，可地面是湿的，顾惜在暖阁里温久了。出了门只觉得晕气儿，萧逸一如既往跟在她身后护着，瞧她险些就在车门上磕一下。淡定的伸手接住她的头，顾惜感觉额前微凉，那只手转又再他的发间揉了揉。顾惜没搞懂他要做什么，却见他笑了。
回家的路上萧逸对他说，过几天要去趟武汉，顾惜点头感觉自己大概遇到了话本里面才会写的离别情深，于是没头没脑的说了句：“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