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夜之恋】今我来思 民国文(7)

东骧军的这份厚礼送的是真不轻，文件里放着的是东江三省海航货通运证。上面端端正正写着新政府政治委员会的批文，苏潋云直接就气笑了。顾惜见他神色大变，指骨微颤竟撑不起那张薄纸。他险些开口，却瞬间被对方用眼神威慑住了！
“你才到上海不过几日，那边效率这么高！那么快就给你职位了？”苏潋云只觉得可悲又绝望，东骧军乃当年蔡将军在滇南带出的一支革命强军。许多人毕业于陆军讲武堂，都是精武战士。从滇缅站线打到黔渝，再打败湘军北上直插东南，被誉为踏马平川第一强军，是真正的铁血将士。
可就在不久前这支军队却突然叛变了，转而投靠了南京新政府。就在三日前，消息就刊登在几天前的申报上！由办公室的陈秘书每日亲自递给她的。
他当时还只是觉得惋惜和痛心，却不想是这个人！
偏偏是这个人！
这份礼物，只怕不仅仅只是道贺而已。陆沉静静地听他说；这个东南三江的货通航证只要是她愿意，随手在上海滩找个大户都能赚够自己两年的军饷！

她又笑了，她看着陆沉用了种几乎默认的口气问：是吗？
陆沉的表情很微妙，他有时候看起来不像军人。尤其是鼻架上那副沉稳的眼睛还有他略带绅士的微微一下，好像能够瞬间疾风化润雨。像头顶缀亮的灯光，有了些人间的温暖的烟火气，他的南方口音这些年有些变化。丢了温浅平涴，多了低沉辽阔，却恍是又隔了什么，叫人听不真切。
他同意苏潋云的说法，脸恢复了军人的严俊。他对那些东西不稀罕，而他的军队也不需要靠这种东西才能打仗。苏潋云看着说话时大半的面容都被挡在阴影里，可他的眼底却有耀燃不熄的目光。
无痕，却带着威严！
陆沉忽而问了句奇怪的话，明知故问的那种：“苏小姐不是今日要订婚了吗？”
他问的当然不是表面上那层意思，苏潋云冷视他：“陆沉，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陆沉从容的走到一张软椅上坐下，手不急不慢的转着刚刚摘下的军帽。神色闲然、一语不出，纵是苏潋云也没能看透他的心思。可只要这人开口，所有人就仿是看到了他身上无影的暗光，像是拉开雪的幕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