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门后·其间(11)

她这才知道和她吃饭，讲着冷笑话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人。他在这些蜂拥而来的雇主口中被奉作神明，却毫无傲慢的姿态和轻浮的架子。平易近人到令她无法把他和那些描述联系在一起。她抱持着如此的困惑，从第七十次被他免费治疗包扎之后询问他为何要这么做？是贪图她的身体吗？但自己并不好看。还是说准备要她做些麻烦的事吗？可自己又没有强大到这种地步来。而出乎她意料的，男人在那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那是种认知根源上的不同。就像家花并不理解野花的生存环境一样。他不假思索的说：因为我是医生，因为你的表情很痛，因为你不听我的话以伤换伤，因为你总一意孤行，因为你是个心口破了洞、令人怜惜的姑娘。
“但我是女同啊。”她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我有病菌，会把所有人感染。法律不容许我存在，和我接触，你也会被切掉脑袋。”
“那也得要有女人爱你，或者可以被你爱才行得通吧？”他用湿纸巾擦过清道夫脏脏的脸，认真的说：“我可以治愈你，我不怕那些东西。我是男性，法律反而鼓励我们结伴而行。且追逐自己喜欢的东西并没有错。在你有了信誉和名声、找到真正喜欢的同性后在讨论这些也为时不晚。而作为我如此做的代价：在这之前，请你保护我不受恶人侵害，安心行医。”

清道夫忍不住问道：“之前......你也对他人这样做吗？”
“像你这样的还是第一次。”他笑笑。“第一次遇见，好像就用光了运气。说不定之后就再也遇不到了。”
她想，唯有你是该被所有幸运眷顾的人，才不可能用光。
这之后清道夫就成了男人的保护者。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就成了此处最富信誉和执行力的佣兵，声名鹊起，被人尊敬，被人拥戴，被人相信，被人支持。她几乎得到了凭借曾经的身份几乎无法得到的一切，再也不像过去那样躲躲藏藏，再也不惧怕突然射入黑暗的阳光。清道夫活得很自在，比任何时候都轻松，能够追逐的事物变得越来越多。名为「幸福」的每一日就要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确实如此，只要再近上一些就绝对可以——
——而这样的想法持续到那个有流星划过的星夜，便戛然而止了。
清道夫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比任何人都要理解。所以这样的她才发现自己无法忍受吧。真是为时已晚的发现，为时已晚的理解，以及为时已晚的清楚和懊悔。怎么会这样呢？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呢？是自己做的还有哪里不够好吗？是自己变得顺从而不再沉溺于过去了吗？是自己陷入想要踏出一步但又忍不住回望深渊的优柔寡断中了？时间也好，接触也好，究竟是为什么呢？她无法理解。更不会相信所谓「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说法，即使是真的也不能相信。她又凭什么要替自己相信呢？凭位置和立场的偏差吗？不行。正因如此才要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