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原创】《圣鳞》(2)

接下来，水流进一步蔓延，埃西拉想努力探知水源的位置，但很快，黑暗中的积水已经漫过她的膝盖，她却怎么也无法行动。
“快……动起来啊……”
她努力伸出手去，穿过几块锐利的石头，终于找到了自己腰间的剑。
自己的手背好像划伤了，也可能是幻觉。但不论如何，埃西拉第一次这么欣喜的摸到了自己的剑，剑柄上有一块白色的钻石。
她看见一片光辉，一片微茫……
“为什么有光……”
带着这样的困惑，她感觉水已经蔓延到自己胸口的位置，浑身都被浸透了，温度进一步降低。现在，她感觉很温暖，大脑似乎陶醉在那片光芒所带来的暖意中，就像看见早晨初升的太阳。
最后一刻，她意识到是自己的剑柄在发光。
“啪嗒！”
一滴水落在埃西拉的额头上，黑暗裂开一道缝隙，她感觉一只手轻抚自己的脸颊，然后漆黑而黏重的土壤被逐渐从自己身上扫开。终于得以充盈氧气的胸腔尽情呼吸着，她马上就感觉到了疼痛，还看见一只洁白的手臂从自己身前收走。
自己正处于一片空旷的地下石窟中，周围是屹立的石柱，支撑着这满是水洼的浩瀚空间，似乎千百年都未曾有人踏足。灰色石壁上镶嵌着无数闪闪发亮的原石，就像夜空中的星星。

埃西拉吃力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剑上的宝石，再次打量那黑暗中发光的星星。她惊叹于无光之地也能显得如此明亮，其间又有两颗淡黄色的星辰，离自己非常近，几乎近在眼前。
黑暗跃动，那星星忽然眨了一下。
“你是上游来的孩子。”
星星发出了声音。黯淡的光芒逐渐勾勒出他的轮廓，令埃西拉想起了那洁白的手臂，就像白玉或白瓷雕琢而成的双臂——那人赤着脚，站在平静的水面上，嬷嬷俯视着自己。
“你经由“河水”被冲来。”
他又说。
埃西拉吃力的点点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无形的将自己拥起，水分沿着手指缓缓滴下。
“你需要洗礼。”
“不，我不需要……。”埃西拉用无法控制的语言回应，“也不用给我水了，我最不需要就是太多水……”
她想起了过去，自己沿着荒芜的小道一路前进，几乎弹尽粮绝。世界天昏地暗，土壤坚硬荒芜，无数沟壑如皱纹般爬满大地。她被一道古老的深沟所拦住，面前的一片深不可及的黑暗。埃西拉很清楚那些沟壑是已经干枯的河流，它们曾经纵横世界，在平静纯洁，下游却汹涌严酷，直至世界尽头，那里的河水已经干涸，只留下如地狱般狭长的裂谷。
没有粮食，没有麻绳，她起初试着沿着深沟边缘前进，最终只意识到道路永无止境。风暴在天空中酝酿，于是她边挖出枯萎植物富有韧性的根络，沿着破碎的枯藤往下爬。磨破的手指牢牢抓住尖锐的石子，在层层黑云中，砂砾被强风卷入云层，接着沙尘暴如雷电一般呼啸而至，就在自己身后，张开血盆大口将一切吞没，世界顿时飞沙走石，自己视野错乱，手中的藤蔓应声化为无数碎片，将自己卷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