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雨之声(6)

她们走到车站脚下，找了个鱼嘴大小的洞，如气泡一般飘了进去。
车站里的地板很干净，像是刚被消毒水清洗过。女人看到雾气在空荡的车站内翻涌，迷离得胜过蜷缩在海底做的梦，梦的气泡往上飞，在未出水面前便破灭，惨状像极了闪了几次就熄灭的顶灯。这座保留了上个时代气息的车站也有部位损坏了。
女人的影子交融在微光的地板上，开阔的空间里，她迷了路，不知该去哪里。
“我们跟着幽灵走吧。”
女孩眨巴着眼睛，向女人提议。
“我说了，这里——”
“看！就在那儿——”
女人转过身，终于见到了女孩口中的幽灵。她意识到，原来那幽灵一直存在，跟在她们后面，跟在她的时间后面。她明白，那幽灵是来找她的。
女孩又一次转动发条。
八音盒的乐声在车站里响起，而且经过回旋，每一滴雾里的小水滴，都奏响了同样的乐曲，像是唱诗班的歌声在教堂的混响。
她们找到检票口，雾中的检票员伸出一根手指。

女孩走了进去，站在月台上。
“妈妈？”
她回头喊了一声。
车来了。
“是的。我们只有一件八音盒。”
女人说。
女孩坐上了列车。
她瞥见窗外在下雨，那座城被甩在身后，被揉进乌拉诺斯的眼睛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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