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皆有病·九（来如雷霆收震怒）1(5)

若当初他能仗剑踏平青崖山鬼谷，又何来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可他竟然为了所谓的朋友情分和遗愿，就不辨是非地放任鬼谷关门避祸又屡屡开门作恶。他飘然远去不问世事的时候，怎么不看一看鬼谷又做了多少恶事，人间又有多少血腥呢？
若当年鬼谷作恶之时能被他及时剿灭，我父母不至于远走他乡避祸却终于命丧尘埃死不瞑目，我和衍儿两个六岁稚童也不至于缩在地窖里簌簌发抖，那个远离尘嚣的小村子和村子里无辜的百姓不至于家破人亡血流成河。
这个鬼谷谷主，他以为是我自己的选择么？
我算不得无辜，但他叶白衣就有资格质问我么？
如果不是他为了全什么朋友的义气，又怎会有今天满身罪孽污秽龌龊的温客行？！还有衍儿，他怎么敢再提衍儿？诚然，衍儿死在我的手里，可是，衍儿的不幸又从何而起？没有他的纵容，没有鬼谷群孽的滥杀无辜，我和衍儿应该是一对虽然不亲热但也在父母扶持下平安长大的兄弟，何来今日的阴阳两隔，生死血仇？！

他现在居然能站在这里，理直气壮地质问我？
这人间，于我为何如此不公？还奢望我爱它护它吗？！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只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气血上冲，面目狰狞地嘶声吼道：“少废话！你要杀便杀！我死于你手必化厉鬼，和这万恶的人间纠缠到底！”
子舒震惊地看着我。我看着他瞠目结舌，嘴角轻轻地抽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大约从未见过我如此丑陋可怖的样子。
周子舒，你这个笨蛋，这才是我的真面目啊。那个贤德的、温柔的四季山庄庄主夫人，那根本就是我披在身上的画皮……全是假的，全是假的你知道吗？我在骗你，我一直在骗你，你明白吗？你不要再糊涂了！你快点儿恨我，你快点儿清醒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