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壱话 异人异色(9)

人是短视而愚蠢的，既然不能像神那样全知全能，也无法做到绝对的理性，那么便只能接受自己的有限，背负无能的自己继续前进，从这个意义上，讲没有谁是值得崇拜的，真正的希望永远只在自己身上。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因为这刹那的心软而遭到了灾厄，我是否会对这件事感到懊悔？是否会用最恶毒的话语诅咒她？亦或是，我会选择用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嗤笑今天的自己？
不，不可能知道，我和她都在期待什么呢？
那时的我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毛孩罢了，如果说完全没有私心，完全没有对爱恋本身的渴望，完全能够摒弃荷尔蒙的冲动，那一定是彻底的谎言。
即使看起来最知书达理文质彬彬的小孩，也会有欲望。
“那么，是否意味着，”麦琪继续说道，她变得稍微有些底气，脑袋向微微我转过些许角度，但依旧不愿直视我的眼睛，“你愿意接受我的委托？”
是比较正式的“委托”，而不是出于私下的“帮助”。

“委托……是吗？”轻声复述这个词，心头一紧，胃部传来轻微的绞痛感，我捏紧拳头直到掌心的痛感超过腹部，试图通过缓解前者的不适，“会有报酬吗？”强打笑颜，不愿让麦琪读出我内心的寂寥。
原来，这便是逞强。
“如果你提价公道的话，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她尽最大努力掩饰内心的恐慌，视线向下，看着我的手。
捏成拳头的手。
惊讶中我张开嘴，急忙松开拳头，冲她挤出尴尬的笑容。清冽的晚风吹拂，手汗随风蒸发竟让掌心多了几分凉爽，心灵也少了几分躁动。
不仅仅是为这轻抚发丝的晚风，更有她的神情终于变得放松。
与其说像骑士与贵妇，不如说更像血族和她的簇拥，我的一举一动一念一想都深受到眼前这个时尚少女的影响。
“约定不明确的契约，”麦琪放下戒心，我总算能松口气，于是故意摆出痞里痞气的姿态，“总感觉不能接受呢。”
她咬住下唇，一手揪着自己的领口，嘴里念念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