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壱话 异人异色(7)

大概是想明白什么，他摇摇头，朝方才洗手间那边缓缓走去。
出站，骑着共享单车很快便到了小区后门。
在单元楼一层与脸上挂着同款倦怠的小学女生打过招呼，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哟……李不尽哥哥，好久不见，”厚重黑眼圈让她散发着下班时间社畜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倦怠感，带着似笑非笑地勉强笑容，她强打精神举起左手向我轻轻一挥，接着又迅速垂下，了无生气地来回晃荡，“嘻嘻，这几天你会时常在电梯前想起我上次给你说的故事，对吧？”小女孩有气无力的俏皮话听上去竟有些慵懒的，汗水从她稚气未消的脸颊滑入领口。
“也许是吧，”其实我已经忘了是什么故事，“挺有趣的故事。”
她的双肩包上挂着香囊，开心地来回摇晃。
空气中有股百合花的芬芳。
“明明比我年长，说话却不怎么靠谱呢。”电梯门开了，她蹦蹦跳跳地走进去，试着伸手摁下电梯高处的楼层。

今天依旧差了那么一些。
小女孩踮起脚，全神贯注于食指指尖的模样甚是可爱。
“怎么了，大哥哥？”
“没什么，”我微笑着，赶在门合上前进入电梯。
帮她摁下顶层时，她嘟起嘴，和往常一样多少有些不甘，却又和往常一样很随意地、轻描淡写地别过脸，轻声向我道谢。
“不客气，”我假装在看电梯内的广告，故作漫不经心地对她说道，“在你能够到之前，都让我来来帮你吧。”
她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
沉默持续到分别那一刻……话虽如此，其实不过十几秒而已。
进家前我长叹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摆出营业式笑脸，接着就是开门后母亲惯常的说教和略有凉意的朴素晚餐，一切照旧，月亮照常升起。吃晚饭便到了该去补习班的时候。
补习班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单马尾的茶发、闪亮亮的指甲油、黑色的少女皮鞋以及fashion的打扮，以及愉快相处的闲聊，上午被我表白的女孩还是那副亲昵的姿态。不，其实她对谁都是那样，我只是再一次确信了这件事。既没有尴尬也没有痴狂，这一天便在平淡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