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壱话 异人异色(10)

“3e，6f，8d，9c——”又开始下盲棋。
在经过半分钟的等待后，她右手拍下并不存在的计时器，结束了这一盘只有她看得见的棋局。
终于是下定决心，她转过身，与我视线相对。
“就算是稍微有些出格的事情，”她这样说道，“也不是不可以……”这不是完全不情愿的样子吗？搞得我像个坏人似的。不，李不尽，你要保持清醒，什么好人和坏人不过是话术罢了，说辞根本无所谓。第一个拿起餐巾的人不一定是我们之中最善良的，却一定是最勇敢的，勇敢的人才能吹响冲锋的号角，所以勇敢的人才最诚实。
支离破碎的ideas不成ideology，却极具煽动力。
我伸手捏住她略有锐度的下巴，慢慢抬起，就像是触碰出土瓷器般温柔有力，水汪汪的眼眸看着我，眼神有些迷离，她或许更多是迷茫与恐惧，然后有一份淡淡的期许。我将双唇抽上前去，准备与她实现空间对接。
接着，眼前是黯淡星空与深黑色的卷积云，拦在我与星空之间，便是将我推倒在地的那双手。

我躺倒在地上，一时不愿起身，甚至希望这辈子就这样躺过去。被拒绝两次，还是同一天之内，任谁都受不了，就算别人能受得了我也受不了……没来由的怒意冲上心头，攥紧双拳想要做点什么，却只能捶地泄愤。
没有意义，即使我揍了她一拳，又能怎么样呢？
这是没留余地的摊牌，也就是说，我已无计可施。
即使世界上存在能够催眠麦琪的异能，我又如何保证她不会被别人催眠呢？不，已经够了，就如同日不落帝国迎来落日之刻，像个绅士那样退场吧，李不尽，毕竟还要上同一个补习班，装模作样总比摆烂强那么一丢丢。
不是为了这个和我无关的女人，哪怕只是为了自己。
“抱歉，”我站起身挠挠后脑，努力挤出和善的微笑，“我有些得意忘形，只不过是玩笑。”咽下一口掺杂尘土味的浓稠痰液，我再次强调，“仅仅是不小心过火的玩笑罢了。”
“抱歉，其实我也有责任。”别这样，真的，我不想听到这种圆滑的回答，你不就是想要我帮你吗？我帮，帮你就是了，做完这件事我不欠你什么……不，我本来就不欠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