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镜影（三）(4)

“太子妃的药方，吾儿看了吗？”
“回阿耶，儿子都看过了，也让太医验过了，确实有效才进献给阿耶。”
“你倒是细心，”皇帝笑，“太子妃也孝顺，她居然学了医，还比宫中的那些御医要学的好。”
“是阿耶为儿子挑选的人好。”
“哦？朕还以为太子不喜欢呢。”
“臣不敢。”
“那……”皇帝语气一转，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怒道，“是谁弹错了一个音？”
音乐声骤停，乐人们纷纷跪下求饶，包括她。
“是谁，站出来。”
皇帝冷冷道。
没有人敢说话。
太子的目光扫过乐人的脸庞，大多都是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只有少数看起来稍大一些，她们的脸上，都充满了恐慌，只有她，一脸平静，好像所有的事情于她无关。
“这些人太不知礼数了些，”皇帝道，“做错了事情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太子觉得应该如何惩罚她们呢？”
“全凭陛下做主。”
“既然她们都不承认，不如，把她们都杀了，以儆效尤，如何？”

太子心中一震，仅仅因为弹错一个音，就要把这些人都杀了。
乐人们听到这话，纷纷磕头求饶，她跪在那里，安静得好像不属于这里。
“阿耶，您身体痊愈不久，不宜动怒，这帮蠢奴才惹了您生气，实在是该死，不过，若是将她们赐给臣下，一来，您不必再见到这些蠢奴才，二来，彰显了您的大度，三来，还能让臣下对您感激涕零，岂不是一箭三雕？”
“哦？吾儿倒是心善，”皇帝笑得奇怪，“那把这些赐给你如何？”
“阿耶，您是知道的，儿子不好声色，而且东宫的人手已经够了，不如将她们赐给阿弟，他是马上就要开府了的。”曹王李明，他的府邸刚刚建好，他还没有搬过去，想必是缺乐人的。
“那就听太子的，赐给曹王。”
乐人们听了，急忙道谢。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对了，武才人留下，朕可不会把你赐出去。”语气有些玩味儿，好像意有所指。
她微笑行礼，轻启朱唇，声音朗朗：“是。”
太子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