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镜影（三）(3)

“才人，才人。”有人敲门。
她收起思绪，将门打开。
阿辞站在门外行礼：“才人，圣人召见你。”
终于召见了吗？
武才人点点头，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她向皇帝行礼的时候，瞥见他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这是她来到长安之后第二次见到陛下，第一次，她也是跪在这里，听从他对自己的安排。不过那一次，他病得很重，说话也没有现在这样中气十足。
她又一次的跪在地上，听从他对自己的安排，乖巧顺从……
太子一早便来向圣人请安，这是他每日都做的事情，皇帝的气色看起来很好：“太子是不是未曾用过朝食？”
太子低着头，声音无比恭敬：“是，阿耶。”
以往皇帝身体好的时候，都会和太子一起用膳，只不过前些日子病重，才免去了这一项，如今他身体又好了，自然是恢复了这个规矩。
“那就陪着朕吧，”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太子仁孝，朕知道。”
“是，阿耶。”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不过好在太子都习惯了，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时时刻刻活在监视控制之下，让他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几乎不敢动筷，生怕会做错什么。
看来最近皇帝生病，对他的管控减弱，他活得太过轻松了，脑海中闪过一个小小的美丽的身影，让他愉快。
“太子在思虑何事？”圣人冷不丁的问，语气中带着责怪。
太子的心脏骤停，跪下行礼：“回陛下，臣在忧虑陛下的身体。”
“哦？”李世民笑了，声音却是冷的，“吾儿孝顺，朕知道。”
他并没有让太子起来，而是转头吩咐宫人：“太子忧思过重，用膳的时候都放不开，去安排歌舞，让太子放松一下心情。”
太子跪的四肢冰凉，实在是不知道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等到乐人们过来纷纷行礼的时候，皇帝才好似如梦方醒：“怎么太子还在跪着呢？你今日是陪朕用膳，又不是跪着看朕用膳。”
太子又行了一礼起身，起身的瞬间，他在乐人中看见了武媚。
只是她的打扮明显和乐姬们不一样，倒像是后宫妃嫔的装扮。
乐人们开始奏乐，一时间殿内充满了清扬婉兮的氛围。
太子不敢多看，只敢专注于眼前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