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你的微笑(稀音篇·上)(3)

依稀记得，我并不是个情感淡薄的人，也会在作战胜利时笑，在伙伴离去时哭。只是为了替罗德岛在商业博弈中争取更多利益，我带上面罩，于对手眼中掩去自己的神态。
那之后，我仍哭，仍笑。但我很快发现，隔着它，再丰富的表情也只能留给自己。
我越来越少在脸上表露出情感，渐渐忘记了如何微笑，忘记了如何哭泣。尽管我的心依旧火热，但以面罩遮盖的脸，最终不可避免地与面罩融合在了一起。
直到一次坠机，将它打碎，烧毁。
稀音的脑袋匍匐在漆黑的镜头后，认真地看着我，她的嘴角也慢慢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十五分钟后，闪光灯亮了一下。
我挺直的背顿时垮塌，脸上的肌肉像是绷紧的皮筋突然放松，顿时化成无数的蚯蚓在脸皮下拱动，又酸又痛。
“能让我看一眼吗？”
我如释重负地揉着发酸的脸，好奇地向稀音问道。

稀音执着地将相机抱在胸口，脸上写满了“不行”两个字。
她闪光的眼睛看向我，沉稳且坚定地说道：
“一起，回去。”
火光里，她的脸透出与她迟钝格格不入的灵动。
“嗯，我答应你。”
我掰下一块草莓味的应急食品，拧开保温杯的盖子，一同递给她。
“泡软了再吃。水是昨晚烧的，还有点温度，放心喝。”
她小幅度地点点头，将我递来的小角戳进热水，随后放入嘴里，以我听不到的音量悄悄咀嚼着。
她的下巴慢慢抬起，我原以为她是在吞咽，但她却一直保持着这个角度，像是被冻结在了时间里，眼睛也不眨一下。
我顺着她的目光，穿过树木横生枝杈间的空隙，看见满天耀眼的繁星，如一根根发亮的楔子，嵌在大而深邃的夜空中。
暖和的橘黄色火光和清冷的淡蓝色星光在树叶层间交汇，温差为四周的景色笼罩上了只属于夜晚的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