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封印】第二章·三世(3)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太早了，我还未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你还不是一个人，这缘份尚未酿成美酒，只有青涩。
你的前世，一定是一个，猫一样的女子。
于是我迫切的想知道你我曾有过怎样的故事。我抚摸你毛皮的右手，是否有你抓伤的痕迹。
……
我在中元那一天，借阴气感识冥界，探寻我和你前世的故事。可当法阵启动时，我找到的只是一片空白！难道……难道我们相逢只是偶遇，只是茫茫中一次悄然擦肩？
次日，你远遁而去。
……
等你再归来时，又是一个冬至。
我感觉得到，你打着雨伞，从一片雪花中婀娜走来。像我饱蘸思念画出的倩影。
“回来就好。”我第一次感受着你的妖娆，紧紧相拥。
“回来就好。”你第一次抚去我滚烫的泪，不再有伤痕。
“回来就好。”我说，“我以为我等不到了。”
等待了多久了？我已忘了。双眼看到的只是时光，双耳听到的只是匆忙。在我与世隔绝的时候，我才发现，你一直在我身边。
真好。
我摸索着抚上你的秀发，赞叹它们如你的毛皮一样柔顺。你还是喜欢偎在我怀里听我讲故事，纵然化成人形的你无法蜷缩在我的腿上。

你拿起了我为你读过的《聊斋》。
“猫妖，命三世，留三尾，取尾而成人，远人而生，属冬寒之物，为寒而畏寒，碍于明火。”
我愣住了。难怪你总是在冬至回来，难怪你总让我用身体为你取暖。
你说在我引阴气通冥界时，你幡然看清了将来，于是你取尾成人，要陪我度过劫难。
我说鬼方三跪九叩其实是一个诅咒，我越想你，六识就会越闭塞，终于瞎了双眼，一寸相思一寸灰。
傻瓜，为什么要切断短短的一世？我们以为轮回是为了相逢，可相逢，却是为了别离。在我看不清的命运里，出现过你就足够。为何还要妄想生生世世？生离与死别都是大事，由不得我们掌控。可我们偏要说永不分离，好像我们做得了主。
“猫儿，算了吧。我们斗不过天命，不如享尽今生。”我抚着你的背脊，没有了尾巴，我找不到那遗世的灵妖。我已不复当年的锐气。其实，消磨人的不是沧海桑田，不是刀光剑影，而是红粉的相思。
相思无益！偏有这么多男女心甘情愿的沉沦。这是干扰我洞冥天地的最大羁绊，却也是我于凡尘中最后的留恋。若是没了这些，再高明也不过是铁石心肠，比不过木石偶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