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月光【copter视角】(7)

很快她联系了一个小医院，在一个下着小雨的下午做了流产手术。我可以想到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那种孤独无助的心情。我可以想到她在护士要求家属签字的时候，她回答自己是个孤儿时的苦楚。我可以想象那个三个月大的胎儿，从她腹中取出时的疼痛。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为什么她不把一切都告诉我，让我陪在她身边，让我帮帮她，而是选择在离开一年后，久别重逢之后，又在楼顶天台割腕自杀，任由血液流满一地，侵进那潮湿的青苔里，融进浅浅的积雪里。

我在信的最后两行找到了答案，“cop，不要怪我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你很干净，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我没办法把你弄脏，我早就要死的，你别自责，是我该说对不起。”“cop,每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记得来看看我，别忘了带我最喜欢的花，你记得的，也只有你记得。”
他妈的，为什么？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好的她受到了这么多残酷的对待？为什么我没有在她拒绝我让她去医院的时候，强迫她扛着她去看病？为什么她到死都在说没有怪过任何人，说她自己该死？甚至还刻意没有写出那个渣男的名字。是的，那个渣男！我的怒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我拿起jean的手机，她的密码我都记得，在聊天记录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我站起身，抚过她冰冷的脸，jean，我会为你报仇的。泪水滚滚而落，我盖好白布，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我在一间公寓门口停下，按响了门铃，一个男人一脸不耐烦地打开了门，怀里搂着一个穿着清凉的女人，这么冷的冬天也不怕被冷死，我冷笑一声，抬手重重给了他一拳，这一拳正中面门，他的鼻血滴滴落下。我向来喜欢干净，平时最厌恶血腥的东西，但我此刻却觉得心里很畅快，还要再打，他却反应了过来，我们扭打在了一起。那个女人起初只是尖叫着，后来也过来挠我的脸和手臂，我本来身量就不高，更何况二打一。除了第一拳，后面几乎就是在单方面挨打，我耳朵里发出轰鸣声，有些头晕。我摸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小刀，无论怎么样，哪怕是死，我也要替jean报仇，可惜我抽出刀的那一瞬间被他看到了，他夺过来就要扎进我的脖颈。罢了罢了，最终还是无能为力，我认命地闭眼。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只听到一声大过一声的女人的尖叫不停地响起。那个男人倒在了血泊中，他的身前站着一个老人，老人手上握着一把刀，带着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