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月光【copter视角】(5)

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只是说她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所以到处去旅游了一下。我问了很多，包括具体去了哪些地方，有哪些好玩的事好看的景观，她都笑着一一回答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愚蠢，如果不是喝了一点酒头脑有点糊涂，我应该在当时就发现她话里的漏洞的。因为她提到了一个地方——荣刍，如果说其他偏僻的旅游地我不了解，但是荣刍我却是很熟悉的。那是外婆的家乡，虽然我们早就搬到M市来了，但外婆老是想家，所以我们基本每年都会回去一次。至于现在，外婆前几年去世后，我们一家逐渐没有再去过了。
曾经有一小段时间，不知道是谁在网络平台发布了关于荣刍的景点介绍，还让荣刍小火了一把。但是仅仅只是小火了一段时间，而且也仅仅停在网络上探讨，基本没有人真正跑到荣刍去。荣刍那地区偏远，交通很不便利，网络也不是很通畅，所以没有人在公共平台指出那篇景点介绍中存在的错误。那篇文章说荣刍有一片很美丽的花海，全都种的红色的杜鹃花，花海的面积竟然达到了小镇面积的二分之一，可见其壮观。但实际上，荣刍确实有一片壮观的红色花海，种的却不是杜鹃，而是红玫瑰。种杜鹃的是隔壁荣吉镇，很明显这篇文章的作者两处都去过，偏偏把地名记得有些偏差了。

jean提到荣刍的时候，当然也提到了片红色的花海，我高兴极了，拉着她说那个地方我也去过，问她觉得怎么样。她说花很好看，就是感觉花香没那么浓，闻起来有一股涩涩的味道。我只当她是对花香不太敏感，而且她很快就终止了这个话题，问起我的近况，也就没太在意，不了了之。后面才注意到这个细节，玫瑰的花香其实算浓郁的，而且即便再清淡的玫瑰也不会闻起来是涩涩的，她说的应该是杜鹃花，那篇景点介绍里的杜鹃花。
我们在一起聊了很久，像她这一年从来没离开过一样。她好像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也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比如从来不痛经的她，现在竟然能被疼到送急诊，还比如她说她头发好像越掉越多了，然后去剪了一个齐耳的短发，我曾经有过怀疑，但总是在她含糊又坚定的说辞中停住了猜想。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她好像越来越赖着我，但又时不时想推开我，经常上一秒要我陪她去买东西，下一秒又让我去图书馆学习，免得打扰她逛街的兴致。她应该是舍不得我的吧，所以她既想在她死之前好好延长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又不想让我在她离开后过于思念她。
我曾经想，如果我当时真的紧紧看着她，察觉她的心事，是不是她就不会想死。没有答案，或者说她应该还是会去死的，她童年的不幸，乃至后面的不幸早就压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