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7)
他跟着他回家。布莱恩驽着劲,憋住,快速溜街灯暗地儿走,他更知道不管他怎么挑道他都不会甩开他。他这是铁定好的,从那个辽远的家乡,一个村里,早一月或俩儿月就合计,我該哪个晚上,在这一晚穿上土黄色裘皮,这样当灯光是黄的,可叫他一惊间回到这个村,在这个村里沉没,我可以教导他,一直到他死,或死去。你为什么非得这样恨!?任凭个小干巴鸟儿它的兄弟都不会扔掉地上的事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布莱恩此刻眼前生雾,他想在这条街头最后一棵细瘦桂树前见到萌蒂。可这又怎么可能?那我明天还有这个必要亲身去见她的么,我最恐惧的,我最害怕的,我一直希翼的一直盼着的哥哥,这个最打击我最了解我的人先于她,她说过的一切正朝好的方向走,慢慢会变好的前夕突然降临,那我的明天……还有明天么,就这晚,这段有昏惨惨夜灯的土路,又是土路,土豚!我会死在这里!
可是我还得要走完这一条然后也还有五条路等待我,才能进到那个保护的窝子。我該怎么办?
怎么办!?有时,布莱恩走着,感受刮到领子一路窜向中腹的强风,会想我的身后是不是早没了那个人。但他不敢随便回头,盲目的,顺从的,像有一根线,你只要认定这个前边的方向,那他就是你身后那人的敌对,他会怕,把怕转嫁到他身上,让他也尝尝什么是恨,什么是裹蜜后的苦。他会退缩,悄没声地退,以种他眼中你常有的怂样儿,这样你就可以是他,他变小了,那个张着呆眼的土豚就永远呆到童年。我还有双灰力鞋子,他总说我会用到,会用,我穿了一回从不让我洗掉说接着还要穿,然后它就在床底一个纸箱子上蒙尘,一呆就是半年,这半年我都经历了什么,他总能在我想拿出鞋子时出现,他这是控制。但是这个事萌蒂不会当做什么重要事,我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