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影成蝶(18)

我其实并没有真的谈过恋爱，与女孩子亲吻这也才是第一次，但我并不紧张，因为感觉与凝蝶的相依已经如此熟悉。虽然也担心动作笨拙，但我还是保持着一直以来那种自信，就从脑后挽住她的头，直把双唇对过去，与她就这样吻上，相合。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我与凝蝶的拥吻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爱情誓言。用力，再一次交互，只听闻协律的心脏的鼓动，与带些颤抖的交错的鼻息……这样持续，许久，才算是挥尽了这首次亲吻的热情，我们两个人又面对面坐在这其实已共眠多日的床上。
亲热过之后，我们俩都渐渐冷静下来，于是开始想到将来可能需要面对的问题。因为已经有一定的经验，两个人维持接下来的生活固然不是问题；可是，正如当时曾经试探过绣叶的问题那样，如果现在已经变回肉身的凝蝶走出家门，其他人会怎样看待她呢？要么就是他们就像看不见我一样看不见她，这样凝蝶就失去了这个世界上除我之外的所有社会关系，一辈子所能面对的就只有我一个人；要么他们仍然能够看到她，那就像那个绣叶曾经说过的那样，凝蝶会被那些人所排斥，社会交往也难以为继，在这个世界上陷于孤立，能够与她站在一起的也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此后的发展至少可以预料；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呢，那就让人感到足以担忧，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些机械人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排斥她、排斥到什么地步。刚刚感受到绝美的幸福，就要面对将来复杂的、可能相当严峻的情势，这也真的是让人不由得阵阵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