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什么把你留住(6)

“先冷敷，别让他脚踝受力，放座位上。”那个跟了队里很多年的队医刚巧请了假，说是闺女结婚。
杨鸣看着张珂妍簇在一起的眉毛，再到她的脸，发现她的头发又长长了，和当初一点都不像。
第一次见面她就是个假小子，被郭艾伦甩脸子还一脸不服气，害怕却还想干架的感觉。
“别乱动。”张珂妍拍了下杨鸣的胳膊，“到医院也是养伤，拍了片子没事就回来，我给你治。”
“你咋知道不是骨头……”张珂妍的手灵巧地捂上杨鸣的嘴，“就你这张嘴，不说话就万事大吉。”
养伤的那段时间，张珂妍几乎没管队里的活，算得上住在医院里了。
前几天医生说不让动，杨鸣就在床上看着张珂妍在地上乱窜，一会无实物胯下运球，一会无实物投篮。
“你干嘛呢？”“我？锻炼身体啊。”张珂妍若无其事地做着伸展运动，一脸无辜地望着杨鸣。
病床上的忧郁帅哥气结。
有天快到上午十点杨鸣还闭着眼睛，张珂妍假惺惺地问了问医生人家说没事之后，她就坐在床前削苹果。
“张医生，你说我这辈子值吗。”张珂妍差点用力过度把刀扎进拇指，有惊无险过后只想感叹杨鸣脑回路跳脱的她跟不上。

“啊，咋突然聊这么高深莫测又沉重的话题？”张珂妍打了个哈哈，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床上的人根本不睁眼。
“我快三十了，我突然就觉得在这里打球不值得了。”杨鸣缓缓睁开眼睛，阳光晃得他刺痛，却还是直视着张珂妍的脸。
“不是没有队伍要我，去那里我能拿顶薪，打主力打核心……”“你自己心里有答案的，”张珂妍打断了杨鸣越说越激动的畅想，静静地替他掖了掖被子。
“你早就选择过了，不是吗？”杨鸣有些不解地望着张珂妍，“你那年断腕后再战的伤有多重我一直都不想提，”张珂妍把手里的刀放在床头，看着几个放得已经有些氧化了的苹果。“你后来没隔几个月又上场，不是为了你自己吧。”
这段历史这么多年并肩作战的队友也未必全然知晓，只知道是杨鸣鲁莽冲动，却也没有深劝。
毕竟这只是他自己的人生。
“你这几年多不好过，我都看在眼里。”张珂妍挑出那个最后切的苹果硬塞给杨鸣，“你当初问我为什么不要你的签名，那只是给我朋友带去的礼物，他点名要那几位的，他说只要一哥。”
“我一直都不想说，但从你选择妥协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那些人心里的一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