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章(8)

“我可以不在这里。”苏二对老人说道，他不明白老人话中的意思，也不喜欢“收留”二字。
“你可以不在这里。”老人重复了一遍苏二的话，然后便不在出声，而是让苏二自己选择。
陌生的老人在陌生的地点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这一切都让苏二感到措手不及，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基本情况，就要先面临一个近乎于生死的抉择。
看着院子里漫天的风沙，以及老人近乎冷酷的神情，苏二感觉老人所要的更像是“不取他性命的理由。”
受制于人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去未知的地方独自求生更是下下之策，苏二只是稍微一想就理清了其中的利害。但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选择，做出决定的也并不是他自己。

是走是留，苏二原本以为老人只是要给自己一个难堪，可听到那冷漠而又不容置疑的话语，他才明白，在这里，这个略显庄严华贵的庭院中央，并不是一个充满人情的世俗世界，而是伴随着风沙和酷热的残酷荒原，弱肉强食是最基本的法则，利益是唯一需要考虑的条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彻骨的寒意一寸寸爬上了苏二的脊背，他知道，接下来就是决定他去留的时刻，他的生命，乃至命运，都将在下一刻面临抉择，令人惋惜的是，做出这份决择的却不是苏二本人。
要动手吗？苏二这般问向自己的内心。
眼前的这个老人，仅仅是个虚弱瘦小的老头罢了，皮包着骨头，说不定只要用力一锤，他的头盖骨就会碎裂；两手稍微一勒，就能掐断他的喉咙；如果要稳重些，右手胳膊制住老人的脖颈，然后用全身的力量将之压倒，杀死这个老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