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2)

雪像其他的失心魂灵一样，飘荡在地府。他和无心魂灵谈天地，他给死去的魂灵刻碑铭。大概是心态平和，一些有心的魂灵，和他也有一些交集。
泉就是这样的一个有心魂灵。
之所以会提到他，纯粹是这个魂灵不正经，总是想方设法搞一点奇奇怪怪的东西：北渊的沙砾，南山的水滴等等。总而言之，他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异于其他魂灵的……清新气息？
泉好像很喜欢雪，他不在乎雪没有心，他不在乎雪一身的死亡气息。见面的时候，泉总是说个不停，顺便塞给雪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跟你说，北渊特别特别深，还特冷，沉进入感觉都要被冻硬了。”
雪翻个白眼，北渊是冥河的源头，不冷才怪。
“你这个白眼简直，你不信是吗？我这里可有渊底的沙砾啊，你看！还冒白烟！”
雪一巴掌拍掉泉手里的沙砾，“徒手拿这玩意？你长了几只手够你冻的？”
雪发现，只要面对泉，他就没有办法心平气和，总是有点暴力。
雪深吸一口气，“这东西太危险了，你等我给你拿个盒子装起来。我去去就来。”

等雪拿着暖玉盒子回来时，泉就站在原地，憨憨笑的很开心。而那些很珍贵的沙砾，随随便便的堆在一块白色石头上……不对，是黑色石头，上面结霜了。
雪觉得这孩子估计是脑子不够聪明。
暖玉盒子交出去，雪又给了他一块炎晶。北渊是极寒之地，冻出毛病可不行。
泉接过炎晶，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可真是太大方了。”
雪挑眉，他很抠？这盒子上的暖玉，和地府正殿的墙壁还是同一材质呢。区区炎晶而已。
泉一手扣着盒子一手攥着炎晶，低头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跑远了。
雪看着泉的背影，一脸莫名其妙。
地府没有朝夕，只有不阴不晴。雪无聊的望着天空，盯着远处偶尔穿出的一道光束。眼睛里是渴望，更多的是平静。良久，他慢慢闭上眼睛。
雪是被摇醒的，迷迷糊糊没看清人，但他嗅到了味道，是泉。
“你干什么啊。”雪坐起身，看着魂色变浅，一身乞丐打扮的泉，“你受伤了？！”
泉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不过没说话，只是伸出手，里面是一个红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