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靠近你「上」(12)

他像是水，或者天空。蓝蓝的，蓝的澄澈，不论是谁对着水挥舞拳头，施以踢击或是辱骂都毫无反应，尽管受伤，但又根本不受伤。因而即便她如何欺侮或是折磨，W都绝无可能从他身上得到想要的结果。这让W感到挫败，但更挫败的是自己这幅虚弱的样子被他发现，对他展露无遗，之后即便再凶悍，男人想必也不会害怕自己——但说到底，他真的对自己有过名为“害怕”的感情吗？
男人的手凉凉的，触在额头上很舒服。她有意希望这样的凉多在她身边停留一会儿，可不过十秒就顺势脱离。那只左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露出暗红的内部唇齿来，随后探入的是因为哈气而有些湿润的口腔温度计。W则听话的含住，他的手便如奖励好孩子般再度触及她的脸，滚烫的感觉从掌心的皮肤传达至男人的胸口，很快就消逝于无果的黑暗。温度计显示的结果是蛮吓人的四十二摄氏度，不过根据男人的推测，一开始最多也只是三十八度左右，只是因为拖延才恶化成如此情况。他责怪的看着W，可W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注视中透露出的某些事物。
冰袋被扔进浮有毛巾的水桶里，原本透着些温意的水在哗啦啦的响过几次后彻底冷却下来。注射器吐出些透明的液体，男人抬起她的胳膊，就在左臂上涂过酒精、擦拭，最后做肌肉注射。他的手法很老练，速度很快。几乎让W感觉不到疼痛，真的就和他口中所说：“就像是被蚂蚁轻咬一下”。此后替她按压止血的也是男人，另一只手将搭在椅背上的毛巾盖在额头上的依然是男人。没有多余的想法，没有多余的感情，单纯只是为了做这件事而行动，他的脸、眼睛，神情一直很干净。

W感到一阵足以令她稍有清醒的冰凉，才堪堪提起力气询问：你给我打了什么？
他说着退烧针，同时又不忘为她压上厚实的被子。
你为什么不下毒？她说，随即看见男人把剩下几毫米的液柱当着她的面注入身体。
“这下要是有毒，我们就得死在一起啦。”男人说。
可W并非不相信男人，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为什么，按理说他该是无比厌恶、无比憎恨自己的，往日里的殴打和辱骂更不是什么都不说就能自动消失的东西。男人完全有理由，也有资格对她下毒，折磨她，凌辱她，打碎她的自尊，就在她最脆弱最迷茫之时杀死她，以此完成干净利落大快人心的报复。而至此良机，最该抒发愤怒的人却比谁都要温柔，比谁都要淡然。所以W终于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藩篱，就在他面前褪去自己的面具，第一次用真心实意来向他提问，要他回答。
“可我还是想杀你啊。”
W说，随后满怀期待的抬起脑袋，定定的望着男人的脸，希望他下一刻所展露出的表情有所变化。“恶灵，你给我的是赎罪还是怜悯呢？但不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对你多出一丁点好感，你一直在做无用功，我们之间永远是断裂的，永远是空白的。所以我希望你就这样停下，原来的你最讨厌浪费时间吧？恰巧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