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靠近你「上」(11)

这样的日子持续过两天，W烧的更加严重。她想要看看那张与特蕾西娅的合影，但力气不足。她开始做梦，可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面色死寂如同人偶的自己。她以为自己眼前会出现许许多多的人，但一个人都没有，殿下没有，赫德雷没有，伊内丝没有，被自己杀死的Scout也没有。只她一个人在虚幻的空白之间里徘徊、寻找，然后回归原点，再一次。她想这就如人生，想来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过色彩，即便不能称作五彩缤纷。可她不一样，W不一样。她是空白的，空洞的，那些过往根本不能算作过往，因为支撑的东西不一样——杀戮、仇恨、血腥支撑起来的生活就如沙做的塔，风一吹消失，手指一碰就倒下。她确实如此，且即便现在也认为，以后恐怕也将这样。所以W这时候才忽地明白：大约是要死掉了。
因为这梦只在她濒死的时候才做。
每一次梦境的空白都像试卷，又像白纸。等着她，一次又一次。等她带些新的色彩进来，哪怕她的天赋并不高，只是稍作涂抹，大概人生就会和原有的轨迹错开微小的距离，此后越来越大，直至成为完全不同的W，完全不同的自己。W猜测自己这次的得分也是零，她干脆合上眼，不想再做努力。她在迷茫的模糊中看见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视角却向上攀升，像是氢气球。她想自己决然是要飘向各种地方的，罗德岛，龙门，乌萨斯，莱塔尼亚，最后回家，回卡兹戴尔。可卡兹戴尔真的还能算作自己的家吗？那里真的还有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吗？

——而在她不知道该如何确定的时候，额头就此被陌生但又熟悉的手触及。
W感到自己的意识重新被拉回身体，拉回身体的是种重力，这重力来源于恍惚间轻碰额头的手，这手让她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被创可贴和伤疤占据的手，除这之外，他的肤色反倒让W觉得那意外的很白皙。究竟是因为伤痕才造成了这样的错觉，抑或是其主人本身就足够温良纯粹呢？她分辨不清。可话说回来，其实W见过这双手，在她曾经因用力过大而受到擦伤时就见过，和那时一样，温柔的包裹住自己，即便自己带去伤害和苦痛，那份温柔和轻巧也不会有丝毫减少。
是蠢男人，是他，手里还提着东西。W看到他的脸，如此想。赤红的瞳在他看起来很清爽的脸上扫视，好像膝跳反应一样，只是见到他就下意识的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破绽。是的，只是为了让他脸色大变、揭穿虚伪面具的破绽。W的眼神凶狠，极富侵略性，只是一会儿，连注视本身似乎都成为了一种威吓般的审视，不过和W自认为的可怕和凶厉不同，男人只觉得她这样的表情像是独自舔舐伤痕的猫，有些过分可爱，又有些过分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