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anter、梦、星期四【嘉晚饭】(4)

“啊，对！你昨晚的梦，梦怎么样了？”向晚以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单手插着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大声？”嘉然的眼角稍稍抽动了些许，嘴唇上翘的幅度多了一度，或者是两度，她逐渐开始享受这种乐趣，别人的讨好或者是慌乱，或许DIANA已经侵入了她的身体，比从前还多。
“倒也没什么。”向晚坐了下去，用面巾纸擦了擦自己健康的，由于火锅热气而红扑扑的脸然后擦了擦汗。
嘉然只是推了推自己金丝眼镜的中梁，露出了一副心平气和的莫测笑容，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说。
“梦嘛，接下来呢...”嘉然的话还没完全结束。
晃荡。
盘子碎裂了，一盘满是红油的蹄髈落在了地上，很难让人不想起绽开的西红柿皮肉，汁水就像是漫出的水一样往外淹了出去，在地板上像火蛇一样流动着。
“就是这样。”
直到晚上开始直播，她们两换上衣服前嘉然还没有和向晚明说这个梦的结局，向晚以一副小狗的姿态缠着嘉然，围着她转圈，贴着她，甚至到最后过马路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不动神色地把手指一根根掰开，就像是极度想要摆脱女朋友即将乘上下一班航班出国的渣男，大步流星地穿越了斑马线。

但嘉然当然不会这样，她的手指勾了勾向晚怕痒的手掌心，那团软肉的触感和年糕一样，向晚格格地笑了起来，而嘉然就像是往下飘落着的，打着旋儿的秋叶一样消失了，就像是模糊不清的焦点一样突地出现在了由红绿灯与斑马线隔开的街对头。
突然降温了，那股羊蝎子汤的余温温暖着向晚的身体，她从自己棋盘格的白色帆布包里拉出了一条绘着苏格兰格纹的围巾，将自己白净的后颈裹了起来。
嘉然在对面向她招手，她顿了顿脚，低声地叽咕了几声。
晃荡，晃荡，向晚过马路的时候，包上面的流汗晚豆与口字型的金扣不停地碰撞，就像是她的步子一样，重沉的包与白色塑料发生了碰撞，这没有在实际上发出什么悦耳的声音，却让她走路的步伐快了许多。
她是去见顶碗人的，一个个顶碗人的，一个个一个魂的，她也是去追嘉然的，那个轻盈的、柔艳的、带着些许不知道表露给谁的讨好神色的嘉然。
然后她看见嘉然将手伸进自己斑鸠色的大衣，虽然她没有听见晃郎晃郎的声音，但她知道嘉然正在用纤细的手指摸着那个装着不少糖果的黑色小匣子。
嘉然只是微笑着，在马路的一旁伸出了手，朦胧的白气隔开了人与人，但红绿灯的绿光却依旧透过了细密的雾气，向晚三步做两步地走到了嘉然的面前，故意不去牵她的手，而是抓住了嘉然的手肘处，用手指在那边滑动了起来给她搔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