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anter、梦、星期四【嘉晚饭】(2)

留白、湿润与干燥。
已经起晚了，晚上还有双人直播，向晚和嘉然决定要去街边的那家羊蝎子店吃饭，距离晚上的双人直播也就个把小时，所以他们打算将午饭和晚饭一起吃了。
“这是对梦境的复刻。”嘉然说。
刚一入座嘉然就兴致勃勃地拉住了向晚的袖子，猛地拽住了她的手，两只手在热气腾腾的羊蝎子上方，向晚觉得那股热沿着手指到手掌，又沿着手臂往脸上传了过去，脸庞也开始因为热气而发烫了起来。
她的手指与向晚的手指扣在一起，柔软的齿轮短暂地交合又分开了。
私底下的嘉然相较于荧幕前的形象比起来显得严肃多了，她戴那种只有严厉的老女人例如账房会计或者是教导主任之类的女人才会戴的金丝眼镜，她也爱眯着眼，乃琳和贝拉总说她就像是一只狸花猫一样总是睡不够，总是眯着眼，这也正是表情包中老人嘉这一表情包的灵感来源。
她爱喝茶、随身带水壶、走路很快，这就是她们印象中的嘉然。
而嘉然她很少流露出如此的情绪波动。
“什么，什么梦境的复刻啊？”向晚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将褐色的木筷子头左右互相挂挂，试图去除筷子头上本不存在的毛刺儿。
自从她加入A-soul后就有机会吃外卖了，那种一次性筷子的头儿偶尔会有毛刺，她也因此学会了这个步骤。

“向晚，我昨晚睡觉的半途做了个梦。”嘉然也将筷子摆好，清了下嗓子说，冬天很干燥，嘉然的嘴唇有些发干。
“梦？”向晚对此有些疑惑，嘉然是一个实际且善良的人，她很少会和别人聊什么有关于梦的事情。
“是的，梦。”她却很恰定地说。“我昨晚梦见和你接了个吻，然后我们一起去吃羊蝎子火锅。”
“所以呢？”向晚还是有些疑惑。
“你说的话和梦中一模一样，并且刚才也是你，向晚你提出要吃羊蝎子火锅的。”
“噢，是吗！”向晚的眼帘往上高扯了几分，“真有这么神奇的梦？那今天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嘉然狡黠地眨了眨眼又伸出一根手指，“说出来就不灵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羊蝎子汤的味道暖和的很，调料不多且用白水去煮，里边单单加了枸杞、桂圆、当归片、红枣还有些葱，羊脊骨中满满的骨髓往外流淌出来，汤水都喝起来嫩滑了些。
羊肉的奶香带来了某种淡淡的满足感，一口下去鲜味直接往食道里面灌，鲜味与热气从喉管直下。
羊蝎子这玩意就是越嚼越香的那种类型，大口吃是吃不到多少肉的只能磕碰到牙齿，只能扣扣索索地将骨架边角的髓、汁、肉全然剃下来再咽下去，向晚口腔的空狭中钻入了冷空气，唇里的喉肉一缩，那股肉汁的鲜咸味顿时变得紧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