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3. 爷爷说(3)

爷爷小时候的村子只有十来户人家，村东一家有一头母驴和一头小驴。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是土墙，结实一点的泥里混上碎草，门是木门，是用破木头和铁丝绑在一起的，有的干脆什么都没有，就是一间房子。房后的空地种菜，房前的空地栓牲口。一下雨，土墙上就是大豁小口的，别说是狼，小孩也能轻易跨过去。
这一夜，狼来了。
狗叫了几声就趴在地上吓尿了，母驴拼命挣脱绳子，把小驴护在身后。虽然狼和驴永远是吃和被吃的关系，但护仔的母驴可不是好惹的，被踢上一脚狼就可能残废。狼滋着牙，露出凶相但也不敢轻易进攻。在老一辈的认知里，狼是灵性又诡毒的动物，其智力确实配的上这个评价。狼收起獠牙，摇头晃尾像一条狗一样围着母驴打转，母驴没有放松警惕，但小驴就不一样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小驴看狼跟家里的狗一样温顺，以为狼在跟它玩，就自己跑了过去。狼迷惑性的跟它玩了一会，突然一口咬住小驴的喉咙。
等到这家人听到动静拿火出来，外面是一地的乱脚印，拖的到处都是的血和肠子，还有悲鸣着的母驴。第二天，人们在村口发现了小驴的尸体，被啃的只剩一副骨架。

还有一次，听爷爷说是他亲身经历的事。当时爷爷十七，八岁的样子，和现在学校里软趴趴的学生不同，那个时候的十七，八岁就是能成家立业的大小伙子了。爷爷和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同龄人一起去赶集，路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在路边一个树窝子里趴着一只白毛老狼。那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且为了赶早，这个时候天也就是蒙蒙亮的时候。两人听过不少狼的事，没想到今天真的遇上了。两人当时脸就吓白了，后脊梁骨都湿了，虽然没尿裤子但也是腿肚子转筋，直打颤。
那个人胆子比爷爷大一些，乍着胆子拽上爷爷，直视着狼侧着身子往前走，因为听人说，遇到狼千万不要背对着它，跟它直视狼就不敢扑上来。
两人刚走了几步，狼就从趴着的状态站了起来，一双黄铜色的瞳孔紧紧盯着爷爷他们，靠拢过来。按爷爷的说法，他当时魂都快吓没了，要不是有人拉着，肯定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爷爷两人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狼也越靠越近。也就在这个时候，正好有一辆摇着铜铃的马车经过，让爷爷两人上了车。那只狼仍然没有放弃，又在马车后面跟了一段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