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星》(15)

不过后面的惊慌是真的，因为后面她玩砸了，还以为真的解不开了。
婚后，我看到最多的场景就是风师兄坐在椅子上，柳星星闭着眼，安静地软着身子，睡在风师兄的怀里，风师兄用一把木梳在她头上梳头，另一只手拿着乌黑的长发，一路从头顶，梳到发梢。
二十二、两段遗言
我不想去想象那个昔日灵动的女孩患了重病的模样，她的面色会不会发黄？她的一双眼睛会不会陷下去？她的头发会不会失去光泽？
我也不敢去想风师兄究竟有多心疼，才会又到我这里来借钱。
我想起柳阿姨，也就是店主，死时的模样。脸色惨白之上好似附了一层阴霾，发色变得枯黄，眼窝深陷。她用最后的时间讲述了她丈夫的去向。他有绝症，其实也不是绝症，就是很多小病加在一起引发的大病，但治好是要很多钱的，花光积蓄是肯定的。而且可能治不好。
柳阿姨整理好了所有的钱，准备孤注一掷。结果第二天起来，他的丈夫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去看星星了。她的丈夫，也是旧时代的人。临终之前，她喃喃自语：“你都没有带钱，你怎么去看星星啊……”
师父当时也在场，他给予了她最大的慈悲，他说：“我们看星星，本来就是不需要花钱的阿。”她听到这句话，才安详的咽了气。

相较起柳阿姨，师父的死亡就潇洒很多。
他全身发烫，状态很差，精神萎靡，意识迷迷糊糊的。但还是给人一份独特的安全感，我和风师兄见证了师父三天以内衰弱的全过程，却还是下意识觉得他不会死。
当天下午，师父躺着床上，忽然一拉影线，打开了窗户，说道：“可惜没有夕阳。”然后倒了下去，找过的医师全都说师父是衰老过度，将自然死亡。风师兄心急如焚他操纵影线乱舞，试图偷取师父流失的生命。但偷窃，只能偷别人拥有的东西。
而我们也不知道师父准确的死亡时间，因为他给影绳下了一种禁制，使它们在死后还能维持一段时间。而这‘一段时间’是多少，无从得知，他的具体死亡时间，也就无人知晓了。这个人，连死亡都要偷偷地进行。
二十三、混乱
川端康成的《十六岁的日记》中写到“啊，一说振奋的话，就会招人耻笑。啊，在这种社会，真不想活下去了。”
卡夫卡在《日常混乱》里说：“平平常常的一件事经常会造成混乱的局面。”
南在南方……
我发烧了。我跟确定。
那些清晰的，不清晰的回忆浮现在我眼前，支离破碎、不成体统。大脑思考了一些问题，又被否定掉。我觉得我可能要步师父的后尘了，因为我现在与师父当年的状态，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