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星》(13)

我忽然懂了那些‘旧时代’人的想法，伸出手，探进了星海里。这片天空，曾经属于我们。
十八、灯影阑
我躺在床上，记忆无意识地涌出。
我盯着那个旧人送我的七彩水球，想起他的师父，和我的师父。
那是一个秋天，我十五岁，风师兄二十一。一个瘦小的老头来找师父，他让我真正见识到鹤发童颜。他一身蓝色的衣衫，微微弯腰，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一长一幼，幼的那个就是我那位旧人。就这么等在门口，跟我们说道：“你们说‘黎浅酒拜见’。”
师父走出来迎接，万年不变的黑衣。他们互相寒暄了会，就让我们这些小辈自己去玩了，而他们进了房。而我们，自然是会去偷看、偷听的。
屋子里，光暗把房间割成两半。
师父坐在光里，黎浅酒站在暗处。一个说：“捉影幻，齐接云。”另一个说：“灯影阑，黎浅酒。”他们的语气像是一块玉似的，结成实体的尊重。
我记得是黎浅酒先动手，他那瘦小的身体全是弹簧似的，一点力就能传出老远。他脚上轻轻一点，身子就飞了出去，四肢在空中乱舞，显得有几分滑稽。但他的拳脚只在空中甩动便带起阵阵风声，飞来的姿态就如摔一般，真的很快。
师父却是沉着的，他的双眼好似生了一个黑洞，静静地注视。等到黎浅酒快飞出阴影了，才射出我熟悉的两束神光来。他双手一动，牵出好几道影绳，上面环绕着奇怪的灰尘。黎浅酒撞上影绳，瞬间就被大卸八块。

我们还未来得及惊呼，他被分开的身体就冲到了光里。一种奇怪的感觉传来，跟被阳光晃了眼般。黎浅酒就完好无损地站在了原地，他没有动，但看向了我们藏身的地方。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师父那天用的招数叫做‘红尘引’，是用影线拉起细小的尘埃，再用影绳固定。所以黎浅酒才会被分割开，至于他为什么完好无损，可能是因为‘灯影阑’的效果吧。
十九、病了
我醒之后还是头疼不已，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酒。
我试图清醒一点，喝点解酒的东西，但作用不大。这时又有人来按门铃，我无比烦躁，打开门，喊道：“干嘛啊！”
是风师兄，他竟然有点被我吓到。我连忙道歉，他一番将信将疑的模样。我感到尴尬。
干脆单刀直入道：“师兄，你来我这有何贵干？我能帮的一定帮。”
风师兄又有些扭捏，但马上跪了下来。我不敢受，也知道自己扶他不起，连忙也跪了下来。果然这一招有效，他可能还想磕头来着，结果被我这一下，都不敢磕了，怕我学他。干脆扶着我站了起来。
他说：“你嫂子，病了。”
我问：“要多少钱？”
他沉默半饷，说道：“五千万，要换骨髓。”
我不敢去问是什么病，只是问了他的卡号，给他打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