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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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别睡着啊……”
脑袋的钢盔上哐当一下，挣扎在半梦半醒间的绫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保持了数个小时卧的身体像缺油的机器一样嘎嘎响直响
“对不起，可是……这火炮准备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却连进攻的影子都没有。”
“火炮准备越久，一会的攻势就越猛，敌人想麻痹我们的神经，好趁我们犯困的时候突袭。”
言和不停地搓着手，今年冬天这样的严寒就连乐正绫也很少见过，对于在四季如春的弗洛米所契长大的她来说，更是闻所未闻。
“啊——”她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就连嘴边飘飞的雪花被吸进去，也只当补了点水：“为什么阿和就不觉得困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她的状态很不好，胸口闷的像是压着一只沉甸甸的手枪。
“想知道？”言和轻笑，手指朝自己勾了勾，示意她过去。
她好奇地凑上去瞧，嘴里毫无防备的被塞进了一颗又硬又凉的东西，有一股浓烈的薄荷味。
“咳，咳咳！”凉得发辣的薄荷混上寒风，清凉超级加倍，呛得她不停的用拳头敲打自己的脑袋：“救命……我的头！好像被冻住了！”

“这下清醒许多了吧？”言和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她拧开水壶：“要不要再喝一口？”
“谢谢，已经很清醒了。”
她没好气地含着那块布薄荷糖，脑袋里刺痛的感觉连同迷迷糊糊的睡意一同消退了，只剩下了甜滋滋的香味。
枪声骤起，像寒冬里的一声惊雷，曳光弹如雨点般泼溅在沙袋上，飞溅而起的土块和雪不断砸落在头盔上，几乎活活被削去一层。一边的机枪手沉重的摔回工事，胸前土黄色的军装上一片鲜红……
新兵怕火炮，老兵怕机枪，而敌人的通用机枪则是所有机枪里最恐怖的一类，因为射速奇快而有着撕布机一样的声音。乐正绫光是听到这样的声音，就感到身上的枪伤隐隐作痛。
“汉斯们借着机枪的掩护摸过来了！如果不把那两挺重机枪搞掉，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在后方观察情况的连长独自一人穿越阵线，他的警卫员早在几天前就阵亡了，实际上，这个连几乎已经缩水到了一个加强排的规模。
“一排去转移机枪，设法压制住他们，吸引注意力！医疗组跟着二排走，掩护一排行动，不要让敌人靠近阵地！剩下的人跟我走，迂回过去搞掉那两个重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