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眠（羡染）第五章(3)

魏无羡想也不想，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了北堂墨染身上，他的手在抖，一对琥珀色的眸子紧紧地望着北堂墨染。
然而北堂墨染完全没有看他。
手垂下的瞬间，魏无羡低头轻笑了一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原来，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吗？”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北堂墨染。
魏无羡没有等北堂墨染回答，忽然抬眸，道：“够了，孤承认，孤是打了你，孤做事向来敢做敢认，只是你既已嫁给孤，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鬼，孤就算打死你，又有何妨？”
“陛下，您也看到了，太子残暴不仁，德不配位，臣请求陛下废除太子，另立储君。”
“臣等请求陛下废除太子，另立储君。”满朝文武都跪了下来，魏无羡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就连跪在他身旁的北堂墨染也没有注意到，那滴落在地上的两滴清泪。
皇帝似乎被气极了，靠着龙椅休息了一下，这才慢慢提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德行有失，难堪大任，即今日起，废其太子之位，降为亲王，封羡亲王，幽居亲王府，未经传召，不得入宫。”

魏无羡缓缓拜倒在地：“儿臣，领旨。”
有侍卫要来将魏无羡带走，却又听魏无羡道：“父皇，儿臣能否再求一道圣旨……”明明那般不情愿，魏无羡依旧一字一句开了口，“儿臣想求一道休太子夫的圣旨。”
“准了。”皇帝仿佛一下了苍老了十岁，他靠在椅背上，只摆摆手，让人将魏无羡带出去。
“未经传召，不得入宫。”皇帝的身子已经差成这样了，这一出宫，怕是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于是魏无羡端端正正地嗑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转身离去。
魏无羡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马车前后，浩浩荡荡全是人，以往他出行也要带这么多人，却是他第一次被人押送回来。
他赢了。
魏无羡靠着马车壁休息，紧闭的眼角不知怎地便流出泪来，顺着脸颊划落，滴在他左手的玉镯上。
那玉镯，是北堂墨染送他的二十岁成人礼，明明他还有更好的玉镯，可他一直，戴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