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只傀丨许墨(18)

文昌府众没趣地离开，柴道煌不在其列，盯着那木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见许墨瞥他时眼神极冷，才带着满满疑惑地离开。刚从云殿所处的彩云上翻下来，他就突然一拍脑门。
“我想起来了！那不就是她的真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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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九重天上，生了几件大事。而这几件大事，全与一人相关。
一是千年之前于昆仑雪山殒身的上古战神重新归来，二是这位战神归来后便匆匆自请下届轮回，三则是战神回到九重天后闭关修炼，出关之后便又长居于下界。据说，是为了等那因他而受惩的未婚夫人回家。
许墨所居之地，便是从前她于人界时的住所。
五百年于天上不过一瞬，而于人间，却是上百个年年岁岁。
他与她一道轮回时，已过半数之期，现下，他只需再等上一半，便能再与她相见。
这是于他而言，“公平”的陪伴。
人间四季芳菲，春有桃花浅浅，夏夜蝉鸣声声，秋点灿金满世，冬时素裹银装。
偶尔有人来叩门，问他还做不做木傀。
起初，许墨于此并无心思，可后来问得人多了，他才知，在她等待的那些年里，她已成了远近闻名的奇术偃师。于是，他也接手了她的工作，有时凭着兴致也会接下一两桩单子，为人制傀。同时，也与她一样，听了这人间里的许多轶事。

有天各一方多年、好不容易聚首却天人永隔的夫妻爱侣，有青梅竹马却不能结为良缘的有情人，有父慈子孝但终送走黑发人的老父，还有护着自己荒唐儿的枯槁老母……人间百态，他都看在眼里，心境也与于九重天上时有了变化。
红尘喧嚣，她却格外坚定，也令他更加心动。
一日阳光正好，许墨于庭院阶下闲坐，手中一支小小刻刀，将掌心中小巧木傀刻成娇俏女子模样。正刻至眉眼处，身旁的小侍童探头过来问他，“公子，您刻的是什么？”
许墨微微一笑，“是你家公子的夫人。”
“原是公子的夫人……”小侍童点了点头，“那为什么从未在公子身边见过？”
“夫人如今有些旁的事，不能回来。不过再过几年，你就能见到了。”
秋时，他偶路过街巷之外的姻缘府时，忍不住望了望于人间被称作姻缘树的茂盛大树，见不少百姓于此与柴道煌奉香许愿。犹豫片刻，他也返身入了姻缘府，刚买了一条红绸准备提笔写名时，却听身后有人笑他。
“没想到，殿下也会来人间的小小姻缘府上买红绸。”
许墨没有回身，“柴道煌，你今日若闲的话，不如替我跑一趟阎罗殿，还阿孟姑娘孟婆汤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