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只傀丨许墨(12)

孟姑娘眼神清亮，身后三生石上有字灿灿生光。她饮下那碗孟婆汤，看清三生石上字后，猛地转头望向身旁如玉山松风一般的人。
“许墨……”她唤他的名字，方才未落之泪如今整颗掉下，“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他抬手抚去泪痕，然后轻轻吻她，“劳你辛苦，久等我。”
她的泪掉得更凶，翻来覆去只会重复念他的名字和一句“你回来了”。许墨笑笑，抱住她，眼里不觉也沾上几分湿润，重复地答她那句，“我回来了”。
可惜须臾之后，她眼中突然失去神采，尽是懵然，然后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往桥头而去。
许墨清楚，这是孟婆汤起效了。他眼神暗了暗，一旁看戏的阿孟清了清嗓子，问他，“那这孟婆汤……殿下还要喝吗？”
许墨眼风一扫，没有说话。
阿孟浑身一抖，“嘿嘿”笑了两声，“殿下，给上仙饮汤，这是天尊的意思……地府比不得九重天，我也是听命的……”
“既是天尊的意思，我也不便多嘴，只管听便是。”他说，“只是其他的，你们该知道如何做。”
“当然……”阿孟干笑两声，目送着许墨自行从桥头走过，然后长出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和一旁的黑衣男人小声抱怨，“不愧是上古战神啊，这气势就是不一样……”

- 柒 -
许墨慢慢往轮回处而去，想着方才见她回眸的模样，就忆起那年她重生后的再见。
早年她真身被毁，他以这世间唯一的昆仑万年不死木为体，冰玉为心，亲手雕刻这天地间的第一只傀，纳万物灵慧而重得仙身，从而重新位列仙班。起初不过是为褒扬她的壮烈，谁知后来，他竟对她动了心。
灵傀得仙体之前，必要入世历练圆魂，他不放心这举世第一只灵傀，便随她一同下界。就是在凡间人世，他因她而生情，却又怕待回到九重天后，她会忘记这段尘缘。于是他第一次踏足香火琳宫，在红绸之上，写了他们的名字，以求姻缘护佑，他们能得以再见。
说来亦是有趣。
这天地间第一位制傀师，竟也是天地间的第一只傀。
而他，承自上古点化的神，竟在上古过后，才初初动心生情。
所以那年香火琳宫之外，姻缘树之下，他早知她会来，于是一早便遣走知情的柴道煌，然后在姻缘树后耐心等待。那日他等了许久，才等到她气势汹汹而来。后来听旁人说，他才知晓她一贯睡得晚，自然起得也晚，早起赴宴时，迟到也是常事。久而久之，前来邀她的也大都将时间延后，给她赖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