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代替(2)

“哎，你怎么不捏呢？”我在陪小凡捏泥巴玩，他很喜欢捏泥巴，正在给手中人一样的玩意镶嵌嘴巴和鼻子。
我心中突然无名火起，站起一脚将他手里的东西踹到地上，他惊叫一声后疑惑抬头，我按住他的脑袋，用力掼到地上，他的头颅发出气球爆炸的声音，忽然爆出一地的彩色弹珠，在黑色的巷道里弹跳着滚远，它们炫彩夺目……
“你怎么啦？”
我抖了一下，回过神来，他已捏好了小泥人的鼻子，细细一条，看上去很滑稽。
“哈哈，你怎么捏的这么难看呀。”我干笑着蹲下，感觉后背上一层薄薄的虚汗，有种干完重活后的乏力感。
“你能捏多好看？”他撇了撇嘴，“不是说好要比赛吗，你怎么捏的这么慢？”
我的注意力回到手上，感觉有理，他捏的固然难看，我自己的比难看还不如。这东西的眼睛鼻子组成怪异的笑脸，似乎在嘲笑着我的心思。
我泄了气，起身往家的方向走去，“我不玩了，太晚了咱们回家吧。”为了表示决心，没有给他商量的余地，他“诶诶”的起身将手拍了拍，也追上来了。

次日下午我写完作业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布满油烟的吊扇出神。我家的房子只有一间，那半边做饭，这半边睡觉，公共厕所离得远，半夜我一个人不敢去厕所，就去门前的树坑解决。
殷小凡家则好的多，我偶尔能进他家去玩，上一次房子内的厕所，那里面宽敞明亮，架子上摆放着有香味的瓶子和手纸。
我想，等他家拆迁之后，我跟母亲是不是要去睡桥洞？或者是睡在大街上？毕竟现在这里，就是我们找得到的最便宜的地方。大街上比家里好看，但是晚上会非常冷，冷到脑中一切嫌恶与追求都魂飞魄散，只剩下回家的卑微本能。
“哎！走，咱玩走！”小凡又来了，他只要在门口张望一眼，就能将我家一览无余，包括躺在床上的我。
我锁上门跟他出来。他今天看上去很兴奋，“东区那边昨天已经拆完了，咱们一块儿去里面探险，肯定很好玩！”
“我妈说别去那边……万一塌了怎么办？”我迟疑着，心想拆的怎么这么快。实际上东区离我们很远，跟这里不是同一批。“哎没事没事！”我心里虽然嘀咕，到底还是跟他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