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追忆（九）(7)

她歪着头，将本该陌生却又熟络无比的话语在博士耳边一一道出。温柔的声音低吟着听上去令人不安的词汇，她似乎模仿着另一人的语调，而那人的语气中充斥着不安和迷茫。
“‘……我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具将死的尸体，被无数双手抓着，运往无底的深渊。纵使外界只过去一瞬，我却仿佛像是在无限的落渊中度过百年。’”
略显疲惫的声音接上了话，听到第一个音节，博士的记忆就如洪流一般涌出。他轻轻的，仿佛梦呓一样放任语句从口中讲出，遮蔽双眼的黑视中浮现出另一个世界的光景——扭曲的黑石构成了大地的全貌，从中长出的是数不清的石质肢体。这里仿佛违逆了任何常识，盘曲的地面上下起伏着，就像是生物呼吸带来的律动；千百肢体无力抽搐着，如同一个个活埋人在地面之下挣扎求生。鲜红的天空中，一枚无神的眼瞳像是扎根在空间中一样，细小脆弱的漆黑晶体将盲目挂在无穷高远的位置。
异常熟络的感觉萦绕在博士心头，尽管有些不一样，但他仍然很熟悉这种场面——因为他几乎是亲手建造了那个世界的雏形。那里没有活体的大地和鲜红的天空，淡蓝色的虚拟矩阵才是那个世界的主基调，灿金的巨树矗立在地平线，知识如树叶般在巨树之上生长。反观这里，混乱才是世界的秩序，但在这表象下的底色却与那里近乎相同。

这里究竟是何处？
为何……会和世界树网络如此相似？
“博士，醒醒。”
细腻温婉的声音像是锁链一般将他从旧日的幻觉中拖出。在远离那个诡异世界之时，他看到了它的全貌。细碎的话语掠过他的耳畔，过去的他所言的诳语被封存了千万年后终于重见天日，就像是往昔的回音。
“我是正确的！只有这条道路才是我们的未来。”
“对，博士。你的思路是正确的，思想的伟力才是人类的前路。”那温婉的声音似乎是听到了那句痴语，却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反而顺着继续说了下去。黑色的迷障从他眸前消散，繁星的辉光照亮了二人的面容。他们又回到了那座白色的高塔，只是这次，远方没有那颗恢弘的光树。曾经干净整洁的都市被反射着星光的黑色结晶盘绕依附，覆盖城市方方面面的霓虹灯光也消失无踪，只有他们脚下的这个观景台还算是整洁，仍保持了曾经的样貌。
“……我刚才说了什么吗?”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博士试着回忆刚才看见的一切，只是那些奇诡的画面就像雾气一样飘忽不定，迅速从他的记忆中消退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