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都下的信仰（一）(3)

不远处是一所供祈祷用的圣所，像一个悲哀的使徒，背负着重重叠叠的凡人屋房，挣扎着……
可惜，这个圣徒已然被利欲给蒙了心智。
圣所已经对凡人紧锁了它的大门，只有金钱与权力作钥匙，才能打开这圣徒闭合的声带，让高贵者聆听“来自帝皇的圣言”。
至于两者皆无之人，自有一种方法……
“圣父！愿您倾听我的祷告！”
煌狠狠的敲打着大门，震得这圣徒门牙酸痛。
“知道了！”门内传来不耐的声音：“赶着投胎吗！”
呵，剌剌剌……
刺耳的机括声缓缓响起，不紧不慢地颂扬着同样令人牙酸的祷言。
“任务完成了吗，煌小姐？”
门上开出一扇小窗，露出一张满是猪油的神父面庞，如果仔细瞧瞧，圣所里似乎还闪烁着数个裸女的身影。
可是煌并不关心这头肥猪的糜烂生活，那是审判庭的工作，她只想赶紧结账走人。
“这里，黑枪罗森的信物。”
煌递出了一根戴着金色螺母的无名指，想必是从这个“黑枪罗森”手上削来的……
神父接下这根断指，仔细端详着，然后将断指收在贴身处，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是他的手指，”神父又从身后掏出一个手袋，递给了煌，“这里面有你的赏钱，还有一张配给票，写的都是你需要的东西。”

很诚实、很平等的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请代我向‘教父’问好……”
煌收下手袋之后说到：“希望‘教父’能够满足我之前的小小请求。”
“没问题，‘教父’已经答应下来了，”一提到这个“教父”，这头肥猪硬是乐开了花，露出一副卑鄙小人的嘴脸，“只是洗一个热水澡而已，不是什么特别难以满足的要求。”
“那就行，明天我就在这里等你。”
“可以可以，明天我亲自为煌小姐引路。”肥猪搓着那油腻的双手，菊花般的笑脸越加灿烂，那努力地用一片片褶皱阻挡的满是肉欲的眼神，似乎已经能用双眼看穿煌的衣衫……
“既然没事，我就先行一步了。”
煌苦笑着辞别了神父，一转身便赶紧转进了另一条小巷之中，她不是不想收拾那头肥猪，只可惜肥猪身后的背景实在太硬，不得不三思。
“赶紧回家吧，不然就赶不上热乎的晚饭了。”
煌这样想着，又加快了脚步。
在这巢都之中，黑暗即是深渊，每一个人都踩着深渊之上的极细钢丝，就连努力维持平衡已经用尽了全力，又何来余力去帮助他人呢？
可是，总有寥寥数人，愿意去支起一把火炬，去照亮别人的远方，即使会被黑暗中的怪物撕裂，他们也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