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光影之间(8)

警员将白帝村一层一层地围了起来。为了保护人质，警方需要派人率先进入村庄，里应外合。
“哥，你还信我吗？”两个朝夕相处的人，都看得出对方的不对劲。白景知道，上次任务里，自己在周队面前漏洞百出，所以周蒙产生怀疑、查他身份的事，他也心知肚明。这一声发问，问的不是“周队”，而是“哥”，不知道这声“哥”是叫遥远记忆里那个火光深处的人，还是眼前这个神情复杂的缉毒队长。
 “我还能信你吗？”
白景被这句反问戳中了，脸上露出黯然若失的神色，但旋即又坚定地吐出一句“能。”
他塞进蓝牙耳机，握紧配枪，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包围圈。地形、位置他全都清楚，甚至这次来的人他都猜到了是谁，这一仗，他要自己打。
白景凭借记忆快速地摸到了村里的制毒工厂。他看着眼前油漆斑驳的大门，记起了他哥骗他那是做跳跳糖的工厂的时候，自己恰好在换牙的年纪。这种偏远村落自然不会有医院，而他们家连诊所都去不起，一颗牙是生生忍着疼自己拔掉了，那是真的疼，所以一句“不然就把你的牙全部拔光”吓了他好一阵子。

但是后来他发现，那个工厂时不时传来刺激性的气味，村里的人都偷偷摸摸地躲着小孩子去那里干活，不断地有一袋一袋白色的“跳跳糖”向外运输，偶尔还会有人来巡查。他知道那绝不是糖工厂该有的景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再也没有问起过。
“卧底同志，这次又打算怎么帮我们？”，白金杰打量着白景的蓝牙耳机，两手环抱在胸前，斜倚在工厂大门上，好像来人对他一点威胁也没有。
“我打算来取你的狗命”，白景紧紧攥着匕首，箭步上前，奋力向白金杰的太阳穴刺去。他的速度是不容许对手有任何反应时间的，除非对方一早就料到他要出手。白金杰闪身一避，惊险地躲开了，身后的铁门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撞击声。
白金杰抬眼不无遗憾地说:“你可真狠心，全村人都在这儿，还跟警察站一边。”
“你不也是，明知道凶险，还和狗似的把全村人都拿来当赌注。”白景一边嘲弄地应答，一边握上了背后的手枪。
“你赶来杀我？是为了你哥还是为了你自己？”化学工厂已经不再有运作的声音了，在这个空荡静谧的场地上白景的一举一动都映在白金杰的眼睛里，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向工厂门后挪去，“又或者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死了以后让警察把大家都抓了，是救他们吧。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