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影(7)

我与主君的模样长得太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甚至在主君身边侍奉几年的我，早已把主君的习性都摸清楚，我知道他生活当中有什么喜欢的东西，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知道他又有什么偏好。
取代主君，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我无法驱逐这种念头。
在暗中作了些梗，对于曾受忍者训练的我而言，这是小菜一碟。也得益于这些手脚，随着战场变化，形势逐渐对我方不利。
就在一波赤骑冲击之下，主君与我们冲散，然后他被单独冲到一个死角位置，几乎谁也看不到的死角位置。
被几个敌方的士兵围着，即使勇猛的主君也未能抵抗，而在这个地方，能注意到主君就在此地的我方人员，只有我自己一个。
我想起当年师傅在那一夜说的那句话：“要是你生出了别心，到那时，你便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切腹以证忠诚；第二个选择，就是下克上。当然从理性上而言，我希望你选择第一项，但从我对你的感情而言，要是真的遇上了，不要犹豫，毕竟，有什么事情要比生命更重要呢？”
而如今我既不选择第一项，也不选择第二项。
我就这样冷漠地在草丛中，看着主君被杀害，由此至终，我都没有拔刀。

（六）
趁着雨还没有完全下大的时候，我终于还是赶回了居城。从主君身上扒下来的盔甲，带着一身血腥味，但我没有来得及脱下，我只想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
我想念她了。
在门口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血腥味很浓，但我还是想尽早看她一眼。急匆匆地踏进门，看到她卧在床上。
她见了我，回过头来，露出凄然的一笑。
“你成功了？”
这时我察觉到她的称呼有了变化，平日里她都是唤我“殿下”，今日却用了从未用过的“你”。一时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划过脑海——这个女人知道我的身份！
我下意识就把手放到刀柄上面，但正想抽出的时候，我又忍住了。果然我还是无法对她拔刀。
“你怎么看出来的？”
“盔甲。”她指了指我的身上穿的这套：“你出征之前也曾来看过我，但当时的你并不是穿着这身盔甲，而是另外一套。”
“还有呢？”
“平时殿下不喜欢我，我也有自知之明，但在某一天，殿下突然对我关心起来，我实在是不习惯，后来我调查了一下，才猜出你的存在。”
这个女人好生厉害，平日里我也算在情报工作上做得滴水不漏，但还是让她瞧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