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天堂 飒炸(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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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播的场景，痛苦的、压抑的、隐忍的。鲜花和蓝天，风平浪静的海平面，下一秒世界被红色覆盖，变得跟血液一样红。乌云密布，海水霎那间席卷而来吞没一切，像是从凌霄之上失足坠落，坠落，落到海底去。寒冷，失温，放弃挣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墨里几近窒息。
这就是飒犯毒瘾时的感受。
炸陪着飒住院治疗，看着被戒断反应折磨的飒，好多次想坦白，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炸最后还是说了。
飒愣愣地看着他，半天一言不发，最后说了一句，怎么会是你？
让他失去亲人的间接罪魁祸首是自己的爱人。这条线他跟了那么久，到头来换了个要命的毒瘾还因此失去家人。他曾以为坚持会换来成功，可现实碾碎了他的幻想。事实是没有人能来救你，永远都不会有感同身受，你的痛苦只能自己承受，没有脚的鸟只能一直飞，直到生命的尽头 。
没有质问，没有责怪，飒没有剧烈的反应，却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平静的过了几天飒说让炸回去帮自己拿件厚外套，等炸走后，飒起床披上炸的格子衫，笑着对护士说要出去走走。

炸回到疗养院没看到飒的身影时，心中开始隐隐不安，通过手机定位系统找到飒的位置立刻就打车赶过去。
还是晚了一步，等炸赶到海边的时候只看到汹涌的海浪和岸边的手机，屏幕上是数不清的未接来电，备注是：太阳
炸不知道海那边是什么，是另一个深渊或是铺满鲜花的小道？
可该死的是我，炸想。他背叛了信仰，用无数条鲜活的生命作代价来救他那劣迹斑斑的父亲，间接害死飒的妹妹。他该下地狱来赎罪，该带着罪孽从此长眠。
办完母亲的葬礼，炸回了飒的老家帮他照顾奶奶。五年里炸无数次想起他们的初遇，想起微笑的飒，想起使坏的飒，想起头发疯长到遮住半张面无血色的脸庞的飒。
炸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静静地看着手里的手机看了好久好久，视线牢牢停在“太阳”两个字上，良久他开始哽咽，只觉得灼热感隔着屏幕烧到了眼睛，烫出了眼泪。
炸又来到了那片海，海风揉乱他额前的碎发，掀起他肩头的黑发。颤抖的漆黑枪口对准自己，倒下去的那刻炸好像看到飒在朝他笑，眼里泪花亮晶晶的很漂亮，一滴泪从脸颊上滑落，不知道是为谁而流，为我？为他自己？或是为无辜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