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暗处(10)

我愤怒地转过头，冲他肥胖的脸庞吐出一口血水，内心带着不甘沉入一片灰暗。
肥仔一把抹掉血水，扭曲的五官大骂一声，食指伸进扳机。
“砰砰”两声，一股热辣带腥的液体洒溅在我的脸上，随着我的呼吸窜进鼻腔里。
这血是……黄坤的？
我尽力抬起被打得肿胀的眼帘，眼角的余光处模糊地看见黄坤眉心出涌出脑浆和血液的混合物。而身后刚刚还在狂怒的肥仔此时已经没有了声音出现。
“呼，还好赶上了。”何锋锐利的声音从仓库门口传过来。
从黄坤倒下后的视野中，他正举着枪向我走来。
点燃的香烟在幽静昏沉的仓库中升起微微袅袅的白烟，我靠着一个木箱望着不远处倒在血泊之中的两具尸体。
“这张卡片……是你放的？”我问了何锋一句，我的另一部手机和写着“有内鬼”的卡片现在正在他手上把玩着。
何锋嘴里叼着烟，没有看向我，而是仰头看着仓库的天花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内鬼其实也是你？”我再问，因为我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他抿着的嘴角挤出一条缝，把肺里的烟吐了出去，再次点了点头。
“为什么？”
吐掉燃尽的香烟之后，他才开口说：“前段时间，我卧底的身份暴露了，应该是局里的人透露的。有人找到我，让我替他做事，用我妈的生命做威胁。”

“怎么可能？！”我惊讶地脱口而出，内鬼居然还不止何锋一个。
何锋低下头，不无难过地说：“就是这样的，你的身份是我按照这个人的旨意故意暴露给袁义的。我可以肯定的是，他是想借局里的手除掉袁义。当然，同时也要除掉你。”
“我还是不明白，他是什么人？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利用局里的力量铲除掉袁义大毒枭，我简直无法想象。
“呐，什么人我也不清楚，没见到过本人，单方面的匿名联系。不过袁义现在应该要完蛋了，陈家林此时正带人围剿着他。”何锋将我的另一部手机抛过来。
我接住手机，划亮屏幕，短信箱里显示着两条信息，一条是8：05分发来的：袁义通知交易地点了，码头没有货，快跑！
但是很可惜地晚发过来两分钟，我也因此差点丧命。
另一条则是刚发过来的：袁义已被包围，你那边怎么样？
“陈家林把你的身份保护得很紧，所以才要通过我把你揪出来。”何锋笑了笑，“我放卡片的讯息本想是让你别过来的，不过还是小看你的决心了。”
我也自嘲地笑了笑，“要知道是这个结果我也不会来了啊，现在都还后怕得很。”
“说起来，这个藏在背后操纵全局的人，或许我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