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暗处(2)

而之后，袁义则接手了毒龙的班，重新疏通了毒龙的人脉和偷渡路子，通过短短几年的运作，将这条本已应该切断的货路连同自己的名气数倍扩大了出去。现在把毒龙空缺的市场完全接并了。
不过最近几个月袁义的交易并不顺畅。
袁义粗暴地将贴着他胸膛的女郎推开，双眼微眯，细细扫过周围的人，被盯上的每个人神情各异，轮到我时，呼吸也忍不住停缓了，但还是强行提起一口气保持脸部的表情没有变化。
“我说，这已经是三个月以来第二次被条子截货了，我自认为我的路数可没有这么容易暴露……”袁义放沉语气，慢条斯理地说，像一条正抬起头吐着信子几欲攻击的毒蛇。
袁义的意思很明确，他怀疑这里出现了内鬼。
没有人敢回答他的话，整个明亮宽敞的大厅一共十三个人，脸色都陷入了思索或者蒙上了阴雨。
如果真的进了内鬼，袁义先不谈，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参与，论起罪状一个比一个该死。在面对警察和法律面前，他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拧成一股全部都逃不掉。
“义哥，这次说不定也只个意外，毕竟我们今年出货量比去年要多，条子也早已盯上我们。目前好几条线都被切断了，散货的手下出了几个叛徒，说出一些线索被条子摸上来也不奇怪。”离袁义最近的成伟终于开了口。

袁义搓了搓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良久，才呼出一口气，认可了成伟的说法，笑了笑说：“也是，各位兄弟也别怪我多疑，毕竟这事可不得不谨慎，一不小心，我们都要沉船。”接着伸手将刚刚推开的女郎又搂了回来，手一挥朗声说：“吃，可别浪费啊。”
其他人识趣地解开了沉默凝固的气氛，恢复到了通电话之前推杯换盏的交流当中。只有我这个角度能看到，袁义眼角流出的杀气慢慢滑过，然后消失。
时下已经半夜两点多，从袁义那边吃完这场惊心的饭局之后，何锋以散酒为由，在路途中下了出租车，和我一起沿着江边大坝上行走。
夜晚迎面吹来的风稍有些凉意，江面也被吹起涟漪，对岸通明的灯火影印在上面随着波纹起伏动荡，宛如我现在的心情一般。
我拿出烟盒顺手给了何锋一根，他点上火后狠狠吸了一口，淡淡地说：“后面的事情小心点。”
我轻轻点了点头，也接连吸几口，“上头说是最近准备收网，希望扛过这一段时间。就是袁义这家伙……锋哥，这次我做的是不是出了差错。”
“应该不至于，不过他怀疑也不是没道理，毕竟前几年以来很少出现这种情况，这两次一共被抄了大几百万的货。虽然上头最近动作比较大，好在目前应该还能稳过去。”何锋紧接着捏了捏烟嘴，转过头看着对岸的高楼，接着又说：“不过我担心的是成伟，袁义这个人心狠手辣，熟知道上各种规矩，这成就了他现在的势力。但成伟心思缜密，一直都是袁义的左右手，能有今天也离不开这个人。我觉得，成伟早就开始有所怀疑了，刚刚那番话说不定只是安抚大家的紧张之外给你我的一个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