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匿名之梦(2)

可是，哪里有什么声音呢？漆黑的房间没有一丝光亮，连月光照进来的时候都蒙了一层纱，看不清楚却冰凉彻骨。她打开灯，朝角落看去，哪里有什么“污秽”，连垃圾都没有。
“我做梦了。”趁着早上吃饭的时候，她对正玩手机的丈夫说。说话时，她面色有些苍白，眼里带着淡淡的忧伤，手却没有闲着。她在剥鸡蛋。带着细微的斑点的壳被磕碎又滚了一圈，剥的时候丝毫不费力气。可是，她却想起了昨晚的梦以及梦里说话的东西身上裹的那层黑乎乎的膜。
丈夫并不关心眼前的女人做了什么梦或是梦见了什么。他认为，人总要做梦，如果白天没做那晚上必定要补上，否则总会少点什么。不过，他依旧说道：“梦见什么了？”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从手机上移开。他在看一个视频，与爸爸养孩子有关。日益增长的年龄和稀少的头发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孩子填充生活。
“一块东西跟我说话。”她忍不住恶心，双手捂住嘴，身体却没动。她不想去厕所，也不想让丈夫有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梦里很正常。”丈夫漫不经心地说。
她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剥开的鸡蛋露出雪白的蛋白，用手指轻轻戳一下，很有弹性，至少比人的皮肤好得多了。
“对了，你的信。什么年代了，谁这么老土啊。”丈夫终于放下手机，从包里掏出一封特快专递。蓝白相间的信封并没有打开。丈夫虽好奇，却尊重妻子的隐私。
她放下鸡蛋，伸出细长的，如枯枝般的手指接过信。明明只是一个薄薄的信封，却如千斤重压在心底。她长舒一口气，决定当着丈夫的面打开信。
硕大的信封只有巴掌大的一片废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亲爱的妈妈啊，难道你不想我吗？
她大叫，迅速扔掉了烫手山芋般的废纸。
“这，这是谁写的！？”她几乎说不出话来了，身体抖成一团。桌上的白鸡蛋，终于受不了了，无声地滑到地上，滚了几圈恰好压在那张信纸上。呜咽声逐渐响起——她哭了。
丈夫捡起鸡蛋放进嘴里，又看看歪歪扭扭的字，笑道：“谁恶作剧了？其实，你真该考虑一下生孩子的事情了。”说完，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将纸塞进了口袋，然后用两只手指搓成了一个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