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BE】如果你从不曾爱过我(13)

可嘉然的声音还是从身后幽幽地响起，像是从深海泉中冒出的一串炽热气泡。
“晚晚，我签证下来了。”
向晚的心肺尽全力，完成了数秒正常的呼吸。
向晚甚至在想，那签证也许是去南非度假的？也许之后嘉然便会突然笑着说“吓到了吗！”也许房间里她整理好的行李已经带上了向晚的衣服，只要自己回头，嘉然便会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向晚没有回头，她也知道一切不过是天真的臆想。
“去哪儿的签证？”
“日本。”
“嗯，知道了。”
“晚晚……”
“然然，你今天跟我一起，真的很开心吗？”
“……”
“嘉然！”
“我当然很开心啦！我是真心地喜欢跟你在一起！”
“那……就不能一直这样吗？”
向晚明白自己说的话很幼稚，可她还是止不住地想要那个她心中的未来。
“……对不起晚晚，可这机会我不能放弃。”
“我明白的，这对你确实很重要，我明白的……我……我……”
向晚尽全力表现得理性，可她的声音却反而颤抖起来，那紊乱的气息在咽中搅动，被挤成细碎的气音。

她的世界迅速地模糊了，心底涌出的雨水遮蔽了她的视线，可她依然不敢回头，依然不敢面对她，面对她摆在自己眼前的未来。
忽然，她感到一双手环在她的腰际，接着暖意从背后紧贴着传来。
向晚心中放着一杯水，水面紧贴杯口，嘉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往水杯中投入一根大头针。向晚心中的这杯水已经端了一天了，嘉然每一个笑容都化为大头针投在水中，而最后这一个拥抱，终于还是撑破了那脆弱的张力膜。于是水溢了出来，溢满心房，溢出眼眶。
雨势变大了，哪怕门窗紧闭，哗啦啦的声音还是透了进来，充满客厅。
嘉然侧着头，耳朵紧紧靠在她的背上，向晚的每一声抽泣，都深深地传入她的心底。她怀中抱着的仿佛是一只着凉的小鹿，不安地抽动着，而她除了将她抱得更紧外别无选择。
一阵模糊的震动穿过向晚的后背传进嘉然的耳朵，是向晚在说话，可她听不清，于是她将自己贴得更紧。
震动再次传来，这下嘉然听清了。
“不要走……”
向晚的任性化作一颗颗铅球，嘉然一旦靠近，那铅球便会栓到她的腿上。她知道如果拴在身上的铅球越来越多，她最终一定会因为太重而无法起飞，哪怕她是神鸟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