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桂殿秋(5)

你一怔，仿佛好久没有人这样叫你。眉毛微微一颤，回过头来，你的眼里有波涛汹涌着：“诶......”
我低下了头，避免望向你那深沉的眼，我害怕你的目光会勾起往日的回忆，会引起我身上邪恶的情感。此时此刻，我多么想跳进河里，让冰冷的河水浇灭我复发的狂热。
你我就这样匆匆而过了。船开了，荡起碧彻的波浪，一点一点推到渺远处而消失。绵绵细雨密密织就着，那雨似乎有些大了，确是轻盈的，柔若细丝。河面上已是云遮雾绕，如青黛般的远山在浓雾间若隐若现。夜是渐渐地深了，不见月亮，不见繁星，只闻得悠悠的水声。同在一条船上，你我却各自躺在两边，雨声滴滴答答，夜雨更添秋日的清冷。这冷入皮，刺骨，慢慢地，心也变冷了。我裹紧了被子，却仍然冷得睡不着。如斯往事在脑海里一一浮现。那么的刻骨铭心，又怎么能忘记呢？谁又真的能忘记呢？
我点了灯，披上衣服，静悄悄地走向船头。没想到的是，你也在那里，迎寒而立。你见我来了，也不奇怪，淡淡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我感觉到，心里的某个角落在疼痛着。但我还是说：“好，我很好......你呢？”

“我也好。”
你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其实我无数次幻想你我面对面地谈一次话的情景，有时你我是谈笑风生的，有时你我是含泪倾诉的，但绝不是这样相对无言。我应该和你谈起些什么，是讲起旧日的回忆，还是谈谈分手后的经历，我毫无头绪。
终究是要打破沉默的。你开口，却是那样不合时宜：“静志，如果当初我能够坚持，我们能够坚持下去，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我没有回答，身体却在颤抖。你以为我冷，把衣服披在我身上。
我紧紧地抓住你的手，不愿放下。
你把我搂进你的怀里，动情地望着我，哽咽道：“我们一起走吧。”
我点点头，泪盈于睫。好想在你的怀里大哭一场，把这些年的痛苦与爱恋、希望与不甘倾泻而光。
那么姐姐呢？
你我几乎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个问题，片刻的冷静擦过脑子。如果你和我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离开的话，姐姐应该会很受伤吧？她从小对我那么好，又与你相敬如宾那么多年，你和我怎么能够伤害这个最亲近的人呢？
可是，你我重拾旧情的幸福、你我一起生活的美好未来冲昏了我们的头脑，我们最终谁也没有提出这个问题。于是就这样，你我成为一次甜蜜罪行的共同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