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上）(4)

我没想到，门口不是胖子，是房东老头。真倒霉，扰民这种事我从来不干的。真在我思考如何解释我的动机时老头开了口。
“你不该打开留声机。”
“哦，实在对不起，我这就关，不过大爷，您能不能管一管对面那个胖子？是他先吵到我的。我白天找过他一次，他这个人……”
“不该打开留声机。”
“我知道，我一会就关，但是……”
“不该打开。”
吗的，这楼里的人怎么都和我过不去？那胖子为什么不管？他是你私生子还是你sm主人？当然，这些话我只是想想，没有说出来，对一个老人家说这些有些过分，更何况还是我的房东。我蹲下身去拔电源，插头有些紧，我又换了个单膝跪地的姿势。今晚必须要让老头说一说那个胖子，我好在一边拱拱火啥的，我思考着。
“年轻人，这个留声机比这栋楼的年纪还大，也比我要大。”
“是吗？那可真是个老物件儿，一会儿你还是给它搬走吧。”我跪着说。
“1922年有一个意大利商人来到了这，他叫奥里诺，他的夫人想在租界区建一座酒庄。那个商人……”

“大爷，现在是凌晨两点，您讲故事应该挑个白天。”
“……那个商人在一次舞会上认识了一个英国姑娘。或许是一见钟情？英国姑娘年纪不大，职业吗，算是个小生意人，做那种没什么成本的小生意，你懂的。奥里诺连续一个月早出晚归，在各个地方照顾英国姑娘的生意。直到一年后，奥里诺的夫人才有所察觉，她找了几个本地的恶棍，跟踪英国姑娘的出行，趁奥里诺不在的时候放了一把火。”
“什么乱七八糟的，大爷，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英国姑娘死了，烧死了。被大火一同带走的还有奥里诺开酒庄的钱，因为钱被奥里诺拿去给姑娘建花园了。夫人气得坐上了回国的客轮，奥里诺最后也不知所踪。可是夫人和奥里诺不知道的是，起火的花园有个地下室，里面还剩下了两台留声机。这是英国姑娘要送给奥里诺的。”
“好好好，我知道它很贵重了，我不会再乱动的。”插头有些变形，卡在插座里一只手拔不出来，我膝盖跪得有些痛。
“1982年商人的孙子回到了这儿，他找到了爷爷的留声机。还在这，你脚下这个地方，同时也是那个着了火的花园的原址，在这盖了这栋公寓。两台留声机藏在四楼，24小时放着音乐，我是这的一个小工，陪这栋楼活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