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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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的死角长满了花花绿绿的痕渍，分不清是青苔还是霉斑，头顶时不时有水滴落下，抬头能看见许多微小的钟乳石。房东大爷深吸了一口气，一仰头，一口黄痰咳到了走廊的墙上。我跟在他的后面，小心翼翼地躲避周围的陷阱。
如果不是最近没有收入，我真的不想租这里。
我刚下车就看见了这栋楼，灰白色的墙面散发着上世纪的气息，一楼雨搭上立着老旧的金属牌，忽视掉斑驳的锈痕可以勉强辨认出“老鹰公寓”四个字。
“你是约看房的那个？”房东老头认出了我，“这站除了租户没人下车。”
“大爷，这公寓多少年了？”
“好多年了。刚盖的时候，T市还没外地人。”
我有些后悔接茬，印象里本地人哪怕只说个你好，拐来拐去的口音里都充满了对外地人的歧视。
我一路跟他走到四楼，见他掏出一大盘钥匙，从中挑出一对，一枚打开门，一枚递给我。
“这屋行吗？”
我围着房间走了一遍，该有的都有。
“行，签合同吧。”
“没那么麻烦，月底我来收第一个月房租。”说完老头转身要走，钥匙盘被甩得哗啦哗啦响，“对了，衣柜里有台留声机，别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