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土墙(3)

隔壁那户人家是坏邻居，不可以到他们家里去。母亲说的没错，我后悔没把她的话牢记在心，恐惧和悔恨使我大哭起来。
哭声代表着妥协求饶，让高轩更加得意，哭声也飞过土墙，带来了我的父母。
没有家长会在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大狗压在身下后还保持客观冷静。向来温文尔雅的父亲抄起路边的一块砖头就朝狗头上拍去，欺软怕硬的大黑狗狼狈后跳躲开了父亲暴怒的一击，刚才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呜呜”叫了两声就躲回了狗舍。
“高旦民，你给我滚出来。”父亲没有理会一旁的高轩，他打算直接问屋里的人要一个说法。母亲抱住惊魂未定的我，仔细检查一番发现我没有受伤后，才擦了擦她眼眶里溢出的泪水。
一个高瘦的男人和一个矮胖的女人在父亲愤怒的质问声中并肩来到门口。
“高旦军，你是不是疯了，这里可是我的家！”男人并不打算退让，一副要刚到底的气势。。
“你家的狗咬了我儿子，我不找你找谁？”
“你说话干净点！”胖女人一个箭步向前，气势汹汹地说道，“养狗就是为了看家护院，谁让你儿子跑到了我家院子，就算被咬死，也是他活该。”

“我跟你拼了。”母亲一把夺过父亲手中的砖头，径直朝胖女人冲了过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泼辣的一面，忽然有种整个世界都不真实的感觉。
“你先冷静点，”父亲拉住失去理智的母亲，朝我问道，“云海，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支支吾吾地说，“我的球掉这里了，我是来...来捡球的。”
“你胡说，”高轩立刻反驳，“那是我的球，你是来偷球的。”
“没有，那是我的球！”这是最根本的问题，哪怕胆小如我也坚决不能让步。
我的坚持让高轩露出了几分慌乱，他下意识看了看手中的足球，突然沉默了起来。
胖女人见她的儿子气势弱了，也开始护起了犊子，“那就是我家小轩的球，你这破鞋的儿子就是小偷。高旦军，你为人还算正派，所以我建议你去查查这小偷儿子是不是你的种。”
正当胖女人越说越爽时，砖头砸中了她的肩膀，母亲的忍耐到达了极限，动手已经无法避免。
“到底是谁的球”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哪家能保住脸面”是现在的双方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
那天的冲突以警察到场调解结束。我没能拿回我的球，却得到了高轩家赔偿的医药费。虽然伤得最重的是父亲，但给到的钱还是冠以补偿我的名义，这算是给了双方一个都可以接受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