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指】《谋杀恋人》(7)

“你把他囚禁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你以为没有人发现你做了什么？但你卑劣的行径早已经暴露在每个人眼中！”
任凭法官敲破了法槌，卫兵们手持利剑砍下一颗颗头颅，也再没有人会听从他的命令，人群作鸟兽散，寒冬骤临，冰川怒涛般肆虐地表，令世界冻结，空气中弥漫起白色的霜雾，被告席拔地而起，如通天的神柱，每一粒簌落的尘埃都被裹上无生气意味的浑浊结晶，漂浮于半空不敢妄动，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压迫着天际，囚徒垂目，无所谓他人的苦苦挣扎。
“你要逃吗？还是留在此处？你必须做出抉择！”
小指挥官厉声叱喝，陷落的砖瓦在他脚下组成悬空的阶梯，支撑着他朝拥有与自己相同样貌的人类走去。在他身后，如潮水肆意上涌的黑色汹涌翻腾，隐能瞧见巨大狰狞的触手，卷住承重墙，粉碎，砖石碎落，化身巨大的火球，如流星一般飞坠而下，引起烈焰熊熊。
“告诉我！你是要拒不认罪，随着这法庭一起死去！还是承认你的过错，在监狱中度过余生！”

指挥官骤然抬头，他的愤怒比道破痛处的羞恼更加显而易见，可那情绪都仿佛是假的，是虚幻的泡沫，随即他漠然地直视过去自己的视线，从那一潭死水的眼神中，想要敲打出片星火花，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站了许久，他觉得有点累，任人类的视线把自己千刀万剐，末了，轻飘飘地说：“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法庭分崩离析。
空中花园，突击鹰基地，战术演练室，17：30分。
库洛姆有些困惑地看着房间中的人，他不是不清楚今日的会面者是谁，只是显然，现在的情况与他们此前约定好的并不相符。
灰鸦的指挥官，靠在库洛姆常坐的位置上，低着头，似乎是在打盹。
他在睡梦中依旧环抱着双臂，眉头紧蹙，大部分时间这位温和俊俏的人类都是以笑示人的，偶尔严肃下来，嘴角抿成的弧线平白多了几分冷冽的意味。
构造体放下夹在手臂里的资料，动作很慢，他先是在长桌对面观摩了一会儿，直到情绪模拟组块对过量的内啡肽和催产素分泌做出了成瘾性预警——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名为指挥官的毒药，想必库洛姆已经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