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忍(4)

转过身来，重新小心地拿起拐杖，一瘸一拐地向着外面的寒风冷夜走去。
我藏在里道的阴影之中，看见医生追了出来，叹息：“忍那么久干什么。”
又转向我：“你，偷偷摸摸的，干什么的！”
我急忙解释我和王婆是邻居关系，可那医生却引着我看着病历表，看看这地址，这块只有一户人家！哪来的邻居？
我只觉得眼前恍惚的，走到外面，先前的那个路灯，竟然是那么的遥远。这会儿应该回到家去，但两只腿怎么也迈不开步子，整个人感觉到灵魂上的衰老与痛苦。
我的身体从鲜活的活力的二十几岁突然变成了三四十岁的臃肿，心里有一团怒气不知如何发泄。

记忆开始流动，那是个无数个争吵的夜晚，我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我厌恶“邻居”的争吵，他们在一墙之隔却从未考虑他人感受。
我整个人被提了起来，那是一个凶恶的脸，他的身后是脸上带着血和眼泪的王婆。
“晦气的玩意儿！”
我被甩在地上，脊背被扣着，膝盖压在地上生疼。
眼泪似乎要涌了出来，可我朦胧中看见了王婆脸上的血，张大嘴模糊地在说些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有一股爆炸般的耳鸣，和没有电视信号的沙沙声。
王婆奔了过来，打掉了压在我脊背上的东西。我一瞬间瘫软在地上，半侧着身子，终于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