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忍(3)

后来果然是因为这样，儿子工作不牢靠，人也跟着别的坏小伙子鬼混，才到了今天这个模样。如果那时候逼着他带去，那天他就不会——我的生活也才好过一点。
儿子变成这样是我的错啊——
大马路边的小道深夜是无人的，她一拐一拐地走着。眼神从漏风的鞋在到前面医院的光亮，眼神向荡秋千一样晃着。
到了。
她眼角皱纹弯了起来，就送到这里吧，谢谢了，这就已经够了。
我呆呆地驻足望着，直到最后看见她眼神落寞地拄着拐杖，走进了医院。
心里却总是放不下，只能偷摸摸地跟在后面。

夜晚的急诊室还是开着的，开门窗口有个小姑娘似乎趴在那里在睡。王婆愣了一两下，又向两边望，我赶忙藏进门口的遮挡物旁，再探头，王婆已经是进了夜晚开着的急诊室了。
急忙跟上。
“我没挂号，医生，能不能帮我看下。”
医生点了点头。
她于是放下拐杖，坐在凳子上嘟嘟囔囔地陈述着病情——怎么怎么样的痛，多久了。
医生又把她那条单薄的裤腿拉上来，皱着眉看了一眼：
“你这个除了手术，没别的好说的了。回家准备十万块钱，把两个膝盖都换了就好了。”
她的眼神忽然呆住了，二三十秒后才从膝盖跳转到医生的脸上。嘴张开来，想说什么，可又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