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路(3)

“吃都吃了，大早上的还咋呼什么？家里死人了？” 
窗外那个女人登时就不乐意了，奈何眼下有事，被她喊来的那个女人拽着，骂着走远了。
女人走后，刘仙姑愈发觉得气不过，一路追去，最后追到村中央那棵老树底下。只见今天老树下面站得全是人，一圈一圈将谁围在了中间，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就在她迷迷糊糊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只听人群之中传来一个声音。
四
“乡亲们，咱们村口那条土路已经烂的不行了，如今我回来已经帮大家联系好了施工队，把这条路好好地修整一下，到时候修好了路，咱们的果子可以卖出去赚钱，大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他扫一眼周围的人，发现大伙们脸上的神情从最开始的冷漠、怀疑，已经变作了好奇和思索。
“只需要每人100元，加上我自己垫了一些，咱们就能修出一条宽敞的大路通向村外，修出咱们自己的致富之路！怎么样？”
没人回应，他又环视一圈:所有人的面色都冷了下来，原本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也停了下来。

“不怎么样！”
开口的是刘仙姑。
“你忘了？当年要不是土地爷发威，从山顶滚下来两个大石头把那些个贼人轧死，咱们村早就让人杀光了去。再个，咱们种地吃饭，你今天要动土，土地爷生气了，咱们往后吃啥？”
此话一出，沉默的人群开始爆发。
“小时候送他去山下面读书，长大了送他走远了读，果然养出来一白眼狼哩。在土地爷头上搞，迟早要遭天谴。”
“就是嘞……” 
……
五
山间的夜晚不掺杂霓虹灯，显得更加纯粹，星辰散落，残月西斜。
他站在劲厉的山风里，几十口烟亦不能吐尽堵在胸口的那团棉花。
“娃儿，要不然，咱……”
“爹，您身子不好，就在屋里歇着，”他回过神，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刚刚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找到这里来的父亲披上，“我就不信了，这路是为他们修的，大头还由我出，只要能解决他们的迷信思想，这个工程就肯定能搞下来。”
他激动地挥了几下手，眸子亮得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