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滤镜(3)

我盯着房门整整一夜，却始终没有人打开。
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纯黑的伞布几乎透不过任何光线，圆形的遮蔽下，气氛显得更加压抑深沉。
“母亲常常谈起你。”
我摇摇头：“为什么，我很不理解。”
“可能她真的很爱你。”
我无法否认，因为我真的不了解这位女性，我对她的唯一了解就是那些数目不菲的汇款，如果说她真的将我视若无物，连这些钱都没有打来的必要。
记忆里，在她消失的几天后，一通国际长途打来，老人接起后，表情先是带了几分喜悦，而后又冷若冰霜，他们呼喊着我过去接起电话，耳畔便响起那熟悉的声音。
“宝贝，你先别着急，过几天我就接你过来。”
她似乎还跟我说了些什么，像是什么美好的展望、无限的期待，我并没有听进去，我只记得，过不了多少日子，我就能再次见到她。
几天后，一纸传遍世界的文书，将那边的国境线死死的封住。
踩进浅小的水洼，无论是那突兀的水声，还是这蔓延的凉意，都仿佛在抗拒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从看到那幢城堡般的建筑时，我大概明白了一些。
装饰可谓是富丽堂皇，阴暗的天气下它们依旧绚丽明快。
我想起那些阳光明媚的日子，透过庞大的落地窗，整个房间都被照射的明亮起来，我坐在房间的角落，感受着敞亮之中沉重如山的压抑。
没有人愿意接受我这个累赘，往日那些笑脸都变得尖酸刻薄，他们在阳光之下针锋相对，轻佻的语气中却是毫不退让的势头。
“您有家室吗？”
“很抱歉，我没有。”
“她常常说等我们为人父母，能理解这些。”
“或许吧。”我摇摇头。
谈话毫无疑问步入了冷场，他无所顾忌的进行着语言输出，而我则是全无退让的故步自封。
我们倔强而固执的守卫着自己的立场，寸步不让。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眼神，失落、迟疑、抗争、然后无奈落败。
我见过很多次，有时候是来自恋爱对象，有时候来自对方的父母。
“你应该可以理解我们的顾虑，相信很多人都会有这个考虑。我们需要一段很长时间，才能真正深入了解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更何况你要更甚一步……而我们的孩子，没有这个时间。”